瑰萝的族人已经不剩多少，而且居住得很散，很难联系上。瑰萝只能先找到族长，拿了族谱。
和钗头凤差不多年龄的人并不多，可是一经排查，大部分的都做了整容手术，没做手术的也大多不会法术。这条线索断了。那个人是钗头凤——或者是用了钗头凤的躯壳。
瑰萝失落地走在街上，将手上的资料通通扔进垃圾桶。
太阳火辣辣的，脚下的道路似乎都开始扭曲。瑰萝觉得眼睛都要被闪花了，脚底也有些痛，便到一家店旁边乘凉歇歇。
这家店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开门了，锁上都堆了些灰。招牌应该是被顽皮的小孩踢翻了，翻倒在地上，背面朝上。瑰萝上前，把牌子拿起来。正面是用刀刻的几个字，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她用手轻轻地沿着刀刻的痕迹摸下去——
鬼小姐。
瑰萝呆愣愣地看着这几个字，然后将牌子放正。
鬼小姐的店，也终于关门了。
她觉得心里很失落，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着，两条腿被牢牢钉在了这里一般，无法挪动。
“瑰萝……吗？”
——
西缘打开门，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搬空，只剩下空荡荡的货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楼上和楼下应该也是一样。原本繁医生，绿蝉子和她三个人分管，倒还勉强经营着。可是现在绿蝉子和繁医生都死了，她手上还有一个几近要解散的帮派，实在力不从心。
西缘从橱柜里拿出一套茶具，给瑰萝泡茶。
瑰萝的眼睛一直盯着旁边的工作表。空闲上面挂了很多牌子：大优，瑰萝，繁医生，绿蝉子，红帘子，婕蔓，西缘。原来一个这个多人的地方，现在居然就只剩下西缘孤零零一个人。大优瑰萝转生，繁医生绿蝉子死了，红帘子出国，婕蔓疯了。
在这一刻，瑰萝突然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当她看着积满灰尘的牌子的时候，她无比怀念那些明媚的笑脸。
“我要把这个店卖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西缘一直没有抬头，她的声音很低沉。
瑰萝拿起茶杯，用手捂着，茶的丝丝暖意融入掌心。她抿了一口，轻轻说道：“那好。我买了。”
——
仍是这个背阳的铺子，手刻的木牌子歪斜着，上面刻着“鬼小姐”三个字。门把上换成了“welcome”字样，古朴的木门透着一股古典韵味。
推开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让人只想吸气，不想呼气。
墙壁上，金色花纹若隐若现，似乎是记录着什么古老的故事。
墙边，一个新的工作表挂在那里，分为空闲、咖啡厅、杂货铺和地下四个部分。新的牌子已经挂上去，崭新的一页已经掀开。工作表的旁边放了一堆旧牌子，收拾的时候，瑰萝没有让任何人扔掉。
门的上方挂着一串铃铛。这不是普通的铃铛，而是鬼气铃铛。只要遇见鬼，就会发出沙子一般的响声。
谦子轻轻推开门，铃铛发出沙子一般的响声。他浅浅一笑，看着坐在柜台里面忙活的瑰萝，道：“你好——”
“瑰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