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开大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祝融碳。”
站在一座充满了火焰与烟尘的废墟上,在爆炸的瞬间就在自己周身张开了结界的鲧无奈的对站在自己面前的祝融说道。
“要……要你管,反正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嘛……虽然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光明宫这个月的开支其实已经赤字了吧,还是说你希望神匠宫的那群吸血鬼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这……这个……”
“放心,怎么说我也是这次事件的主谋,虽然我的月供略少,但是帮你垫垫还是可以的。”
你这个神位仅次于天帝的神宫祭酒居然还说自己的月供略少,你特么在逗我么!
虽然心有不满,但祝融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自己这个月的资金的确有点紧张……
“别……别误会了,我可不是因为财政赤字才叫你帮付的,只是看在你陈恳的认错态度上才大发慈悲让你帮忙的。”
“这还真是如同教科书一般标准的傲娇呢……”
“你这混蛋说谁傲娇了!你才是傲娇,你全家都是傲娇!”
“咦~可我家的月酱不是傲娇啊……”
“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
“……”
打闹了一会儿后,鲧好像才突然想起了正事一般的作以拳击掌状,说道:
“对了,刚才光顾着和你玩都差点忘了正事了,我来这主要是找你借‘三生造化炎’的。”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恐怕祝融会二话不说就跑去跟他拼命,但现在这句话却从天界之中公认的最聪明的鲧的嘴里说出来,哪怕是祝融再不爽也要向他询问缘由。
不得不说,虽然祝融傲娇了点,但还是能认清现状的,果然能当上主神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吗。
“你应该知道三生造化炎的重要性,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的话,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看着祝融那张精致的小脸变得越来越凝重,鲧就像是早就猜到这一结局一般的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三生造化炎,乃是由历代祝融氏族族长,也是历代火神的前世、今生、来世的力量凝聚成的,论威能不下于业火红莲的至宝,为历代火神所有,乃是为了辅助天界的基石九天息壤所制造,利用火生土的原理来提升九天息壤的力量,使得天界得以巩固,不至于崩塌。”
“既然你知道它的重要性,那……”
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堵住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但祝融并没有感到多么不适,倒不如说她已经被鲧拿出的东西给吓傻了。
那是显现出一种异样金黄的一捧黄土,也是祝融熟悉的一种至宝。
“九……九天息壤,你、你、你……你这家伙都干了什么!”
“放心,我可是经过天帝许可了啊。”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人间发生的事么。”
“难道……是指洪灾。”
“没错,自从共工把不周山撞倒之后,虽然因为女娲娘娘成功补天,杜绝了大部分的灾难,但因为共工遗留下来的残兵败将们还在继续兴风作浪以及大战导致的水龙脉混乱的缘故,导致洪水泛滥,民不聊生,所以陛下才在私下里把九天息壤交给我,以辅助我治水。”
祝融听后,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众神们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都来源于人们的信仰,就算是像祝融这类主神级别的人物,失去了信仰之后也会实力大减,更何况那些灵格比不上祝融的小神了,一旦他们的信仰消失了,恐怕就会瞬间灰飞烟灭吧。整个天界之中,完全不受信仰影响的神恐怕不超过十指之数。
而他们中的其中一位现在还站在自己面前。
盯着对面那张可恶的脸,祝融满脸不爽的想道。
“嘛,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祝融氏族也算导致这一现状的‘功臣’了,既然天帝都默许了,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了——给,三生造化炎。”
说着,祝融把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接着,一团无色的火焰从她的胸口冒出,被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拿到鲧的面前。
“那么……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话刚说完,只见鲧左手一招,那团无色的火焰就被他收入了一个玉净瓶中。
“你还真是不客气……”
看见他就这么随意地收了自己的至宝,祝融没好气的说道。
“嘛,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别担心,光明宫的重建费我会帮你付的。”
“等等!”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祝融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干什么?”
面对着鲧不解的目光,祝融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过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绝对!绝对!绝对要把三生造化炎给我好好带回来啊,不……不然的话,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嗨嗨,放心吧,祝融碳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离你而去呢。”
“无路赛,你这混蛋就不能正经点。”
说着,下意识的就是一团五行神火向鲧那张英俊的脸上糊去。
“哎呦,我去,这么暴力将来可嫁不出去啊,祝融碳。”
脑袋一偏,成功的闪过那团五行神火的鲧无奈的说道。
“无路赛,要你管,我要是嫁不出去的话那也是你的责任。”
好吧,前言撤回,就算是神只要处于傲娇状态下的话果然智商都会下降啊。
“这还真是……责任重大呢,不过我已经有老婆了,女儿也差不多都跟你一样大了,唉╮(╯▽╰)╭,要是我还有个儿子就好了……”
“无路赛,儿子什么的你努力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这还真是有够无理取闹的呢,不过……这个可以有!”
说着,不等祝融在说些什么,鲧就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了。
过了许久,反应过来的祝融才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道:
“说好了哦,绝对,绝对要回来啊,鲧叔叔,毕竟你是蓉儿在天界……唯一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声音仿佛一片羽毛一般,很轻,很轻,被来自远方的风一吹,就消散于虚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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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
光明宫。
在大殿的主位上,正在修炼的祝融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就在她睁开眼睛的同时,一道仿若从天边传来的恢弘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火神祝融,吾等奉天帝之命,前来传旨。”
那声音响了一阵之后,见祝融并没回应,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
“稷下神宫祭酒鲧因盗取天界至宝九天息壤以及祝融氏族至宝三生造化炎,触犯天规,天理难容。又听闻火神祝融与稷下神宫祭酒鲧狼狈为奸,按律本应施与‘神灭’之刑,但念及祝融氏族多年为天界所做的贡献,特派火神祝融下凡击杀鲧,钦此。”
血液仿佛冻结了一般,骨骼也在“咯吱咯吱”的作响,身体就像是承受不住重压一般发出哀鸣,即使耳朵听得进这些声音,但是自己的脑海却下意识的把这些东西给过滤掉,世界正在离自己远去,无数不知名的记忆仿若雪花一般向自己袭来,剧烈的头痛仿佛要把自己好不容易保留的意识给粉碎掉一般愈演愈烈。
啊,要是忘得掉的话……就好了呢。
自己不由得想到。
但是,忘不了啊!自己忘不了啊!无论是那个人,还是与那个人之间的承诺。
心虽然在滴血,但自己的嘴巴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的开口道:
“诺……”
羽郊。
字如其名,一个下着如羽毛般洁白的大雪的地方。
“你来了……”
三十年过去了,除了眉宇间多出的一缕哀愁之外,他的容貌与以前一般无二。
“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知道,不过是要把我杀了而已……”
“而已……”
“好吧,我错了,我真错了,所以你能把你那怨妇一样的目光收起来么,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你知不知道。”
看着祝融以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鲧瞬间举手投降了。
“哪里错了?”
虽然鲧“诚心诚意”的道歉了,但祝融却没有半点要放过他的样子,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没按约定回来还真是抱歉了。”
“就这些?”
“我没生个儿子出来娶你还真是抱歉了。”
“你以为你一句抱歉就能抵得了本姑娘单身????????(因祝融严重抗议,所以她的年龄已经被我喂给吾王了)年的痛苦吗?”
这特么的鬼问题你叫我怎么回答啊!算了,只要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一下她就成了。
“这……这个,放心,虽然我没有儿子,但根据我昨夜夜观天象的结果,不久的将来就会有我的一个后代出现。”(我去!特么的我躺着也中枪啊!)
“噗……哈哈哈哈……”
看到鲧那紧张的模样,祝融毫无淑女风范的笑了起来。
对此鲧也是满脸无奈,如果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刚才是祝融故意整自己的话,那他也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那么,你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是变脸似的,原本还在放声大笑的祝融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呀~怎么说呢,其实啊,本来治水已经准备成功了,但是没想到就在关键时刻突然跑出来一只掌管着永恒与轮回的衔尾蛇,在与她大战三百回合之后,虽然成功把她重伤击退,但是我不仅只剩下半条命了,而且九天息壤还被她抢走了,不过……”
说着,鲧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团无色的火焰。
“能保住三生造化炎真是——太好了呢。”
当听到这句话时,祝融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到了鲧的怀中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你这笨蛋,当时肯定是你为了防止三生造化炎被夺走才会被那条蛇打成这样的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
“你别忘了是谁将我养大的……”
“呵呵……”
看着在自己怀中哭得天昏地暗的祝融,鲧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不由得开口说道:
“唉,本来还以为成长了一点,但果然还是个小丫头吗——无论是身还是心……”
“噗!”
原本还在大声哭泣的祝融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暴走了,毫不留情的一拳直接砸在了鲧的肚子上。
“咳咳……你这个死丫头,你这是对待将死之人的态度吗?”
“还不是你说的话太气人了!”
一说到这,祝融就一阵火大,真是的,自己也想长得********啊,只是奈何造化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关系,身为萝莉控的我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相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出这句话的阿轩被害羞导致傲娇的祝融给丢了出去)
“嘛嘛,你也知道我不习惯这种气氛,所以惹你生气还真是抱歉了。”
“那个……需不需要把这件事告诉禹欣月?”
“嘛,随便你吧,反正那丫头肯定也不会在意我的死活的,她所在意的只有那个她一直等待着的‘大人’罢了。”
“大人?”
“嘛,反正我是不知道了,毕竟我可没有偷窥女儿隐私的变态癖好。”
“……”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鲧突如其来的一声感叹打破了四周沉静的气氛。
“哎呀,到时间了吗……”
看着鲧身上开始冒出一个个金色的光点,知道他喜欢安静的祝融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只是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遗言。
可能是感受到了祝融的想法,因体内灵格渐渐消散而无法移动并渐渐变透明的鲧只能朝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淡淡的说道:“自从从共工的手中将你救出来,已经过了几千年了么……”说道这儿,鲧顿了一下,像是要回忆什么似的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后,才开口说道:“水火不能相容,乃是自古以来的真理,也是共工氏族以及祝融氏族的宿命。”
“但就我本人而言,我并不希望你参与进去,无论是衔尾蛇事件还是祝融氏族的宿命都是如此。”
“我所希望的,只是想你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但是……”
看着因自己的话而浑身颤抖不已就像是想要极力忍耐住什么的祝融,鲧话锋一转,说道:
“你跟我的老朋友实在是太像了啊,特别是性格,都是那么的温柔善良、嫉恶如仇、认真严肃,而且还特别讲义气……”
“所以我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你的,但是……但是啊,祝融——不!祝蓉,蓉儿。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你今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答应我,都不要光想着自己一个人去解决,而是要学会去依赖你的朋友们,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去啊……”
面对着这个父亲的挚友,也是自己的义父,自己如今最亲的人,祝融努力忍耐着不哭出声来,只是泪水却不受控制一般的从她的眼睛中涌出,半响之后,她才艰难的开口道:
“是……”
得到她的回答,此时已经变得如空气一般透明的鲧就像是终于放心下来似的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松口气的瞬间,原本透明的身躯突然化为了一大团光点,慢慢消散在了虚空中。
大雪依然纷纷扬扬的下着,在这个上下一白的空间中,只有一抹红色的身影,在那个人原本盘坐的地方,感受着他遗留下来的温度,大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