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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编者说明

一、《鲁迅读过的书》收入鲁迅寓目、阅读过的各类图书凡4235种,分作“国学”、“现代”、“西学”、“综合”四编。所谓“寓目、阅读”,以各种版本《鲁迅全集》中鲁迅提及、引用为准;引用,又包括直接引用和间接引用。因此,本书著录“鲁迅读过的书”,全部且仅仅来源于《鲁迅全集》中出现的书籍。

二、“国学”编以传统“四部”分法为基础,斟酌损益,另有变化。如,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分类,“儒学”为“诸子”之首,另有儒学专著,则首列“经部”等。今不取此法,将鲁迅读过的书中,经学与儒学合并,为“儒学部”。“小说”、“语文”等,在“四部”中,多列入“诸子”和“经部”,今将其独立出来,分别立部,做“小说部”和“语文部”。

三、图书分类,向为大难。今为分类,也多有踌躇。有些书可以列入甲部也可以列入乙部,此处分类,全出己意,如“第四编综合·艺术部·美术综合类”,[苏]普列汉诺夫之《阶级社会的艺术》、[苏]共产主义大学文学艺术研究所编[日]外村史郎译《马克思恩格斯艺术论》、[日]古川庄一郎等著《马克思列宁主义艺术学研究》、日译本《马克思主义美学》、[苏]卢那察尔斯基《马克思主义艺术理论》等,也可以列入“第三编西学·思想部·马列学说类”。但考虑到“艺术理论”的性质,还是归入到“美术综合类”。如“第二编现代·学术部·传统研究类”中,多属于“第一编国学”内容,但考虑到“现代”的性质,还是归入了后者。

本书分类“跨类”现象尚多,不再一一说明。

四、《鲁迅全集》中有十二篇文章,原作者为瞿秋白,如《南腔北调集》中的《关于女人》、《真假堂吉诃德》;《伪自由书》中的《王道诗话》、《伸冤》、《曲的解放》、《迎头经》、《出卖灵魂的秘诀》、《最艺术的国家》、《内外》、《透底》、《大观园的人才》;《准风月谈》中的《中国文与中国人》等。这些文章均作于1933年,其中有鲁迅的意见在内。鲁迅也曾做过字句上的改动,并请人誊抄后,以自己使用的笔名,寄给报刊发表,后来又分别将它们收入自己的杂文集。所以,这类文章所引用的书目,也在收录之内。

五、有些书籍,是鲁迅间接引用,虽然未注出处,但我发现可能的出处,还是列入鲁迅读过的书,并为之作注说明。如《而已集·答有恒先生》中说:“种牡丹者得花,种蒺藜者得刺,这是应该的,我毫无怨恨。但不平的是这罚仿佛太重一点,还有悲哀的是带累了几个同事和学生。”这里的“种蒺藜”云云,就典出《阅微草堂笔记·滦阳消夏录》:“纪昀借冥府讼事说理云:‘种桃李者得其实,种蒺藜者得其刺。’”因此本书收入《阅微草堂笔记》。又,鲁迅《答客诮》诗云:“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此典源出自明张岱《快园道古》卷四“言语部”:“解大绅应制,作《虎顾众彪图》诗曰:‘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文皇见诗感悟,即遣夏原吉迎太子于南京。”这里借虎说事,说的都是民间所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因此本书收入《快园道古》。

六、订正了《鲁迅全集》中的一些可能的舛误,如:

1.《吴越春秋》[东汉]赵晔著,《鲁迅全集·集外集拾遗补编·〈越铎〉出世辞》注6谓《吴越春秋》作者为赵煜,或为手民之误。

2.《红萝卜须》[法]儒勒·列那尔(1864-1910)著,又名《胡萝卜须》,《书信·332709致黎烈文》等提及此书。《鲁迅全集》注为“小说”,考虑到《胡萝卜须》“自然记事”的性质,本书处理为“散文集”。

3.《黄子久秋山无尽图卷》[元]黄公望绘。黄公望,元四家之一;

《全集·书刊注释》作“清代黄公望”,显误,径改之。

4.《傅青主诗》即《傅青主自书诗稿墨迹》,诗文书法,[清]傅山作。

《全集》作“《傅青主持》”,显误,径改。

七、凡遇以下情况,酌定收入与否:

1.鲁迅提及但未见者不收。如《秋胡小说》、《伍员入吴故事》等,均系唐五代时人钞,见于敦煌藏经洞,王重民《敦煌变文集》有收录,《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这类书,但鲁迅自认没有看过;又如《中国小说史略·元明传来之讲史(上)》说:“《残唐五代史演义》未见,日本《内阁文库书目》云二卷六十回,题罗本撰,汤显祖批评”;举凡此类,可知鲁迅未见,故本书也不收。《鲁迅全集》中提及散佚且无辑本的书,也应该属于鲁迅未见,故不收。如《周考》、《务成子》、《天乙》等,《中国小说史略》提及,说《汉书·艺文志》有著录,但书今不存,既然不存,当不在“鲁迅读过的书”范围之内,故不收。

2.丛集中收入书籍,一般收入丛书,不收入丛书中的单本书。如《省身录》、《怀刑录》、《历字文》、《日用俗字》、《农桑经》等,皆系蒲松龄著,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这五种,并注明见于“李恒《耆献类徵》四百三十一”,这样,本书收入《耆献类徵》,而不收入蒲著五种。但在有些时候,也收入“丛编”和单行本。这种情况约有如下几种:《艺术丛编》,是金石图录汇编,已经收入《周金文存》、《广仓砖录》,但《周金文存》和《广仓砖录》仍然作为专条收录。这是因为考虑到“丛编”除了这两种书外,还可能有其他书在;但“丛编”又有较高知名度,所以一并收入。《楚辞》、《文选》也作如此处理。另有一书即含有“跨类”现象者,如《万古愁曲、归玄恭年谱》合集,《万古愁曲》,明末清初归庄撰;《归谱》,为归庄年谱。2书合刻1册。此书含有“集部”和“史部”两种体裁,因此归入“合集”,集中提及两书则分别归入“集部”和“史部”。原因是鲁迅曾多次提及此书。1926年3月2日《日记》提及购置此书,但早在1925年《书信·致刘策奇》中就提及了此书。此外题“昆山归庄玄恭作”的《万古愁曲》共20曲,又有多种版本,鲁迅所见,可能有多种版本,内容或有出入。因此估计鲁迅当见有单行的《万古愁曲》,斟酌再三,还是重复收入。

3.公文类书籍不收,如《教育部文牍汇编》、《教育法规汇编》等,尽管鲁迅也曾提及或引用,但不收。

4.许广平论及而鲁迅不曾论及的书(尽管鲁迅也可能读过)不收。

5.期刊杂志一般不收,如《新青年》、《莽原》、《申报》等。但另有年刊《安阳发掘报告》已经类同于“书”,总出了四期,鲁迅也明说“看见了几本”(《书信·320618致台静农》),这样的期刊,酌情收入一二。

6.舞台剧电影之类不收,如《碎话》等提及京剧《三娘教子》等,就没有列入本书条目。电影、戏曲曲目或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戏曲曲目等,也不收。如《春潮》,是根据屠格涅夫的中篇小说改编的电影,鲁迅在《准风月谈·电影的教训》中是当做电影而非小说提及的,故不收;

《姊妹花》,是郑正秋根据他自己所作舞台剧改编和导演的故事片,鲁迅在《且介亭杂文·论“旧形式的采用”》也是当做电影提及的,所以本书均未收录。但另有陈嘏翻译的《春潮》小说,《且介亭杂文二集·〈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中提及,本书就收录为小说。

7.单篇文章,视情况而定,编撰者认为比较重要,足以阐发义理且影响较大的文章,酌情收入;其他从略。如日本作家立野信之(1903-1971)的《果戈理私观》,鲁迅曾译为汉语,发表于《译文》上。但该文较短,也不重要,未列入专条。短篇小说、随笔等,也作如此处理。

8.鲁迅藏书,凡《鲁迅全集》中未曾提及、引用的不收。据北京鲁迅博物馆1959年7月编定的《鲁迅手迹和藏书目录》可知:鲁迅收藏有线装书930种、平装书797种、日文书993种、俄文书77种、西文(德法英等)书754种,总3551种。这之中当有鲁迅曾经寓目、阅读,但《鲁迅全集》未曾提及、引用的书籍,本书未作收录。

9.拓片不收。据北京鲁迅博物馆介绍,馆内现存有鲁迅收藏的历代金石拓片5100余种,6200余张,包括刻石(碑碣、汉画像、摩崖、造像、墓志、阙、经幢、买地券)、吉金(钟鼎、铜镜、古钱)、陶文(古砖、瓦当、砚、印)等,极为丰富。北京鲁迅博物馆和上海鲁迅博物馆还专门整理有《鲁迅辑校石刻手稿》790余种。我在参与策划编辑《新编鲁迅全集》(即将出版)时,曾对这类拓片做了一些考证,也订正了若干可能的舛误,并发现了这些拓片和鲁迅辑校石刻手稿的“义理价值”,但斟酌再三,还是暂时忍痛割爱。

八、本书编撰方法是:一页页阅读《鲁迅全集》,发现鲁迅提及引用某书,就记录某书;而后将书在鲁迅著作中的出处、文字、鲁迅关于它的前后说明也记录下来,再另据鲁迅对该书的提及背景、引用文字和鲁迅自己的评语、说明和意图做一些发挥,构成了一个条目。总共4235种书籍,即4235个条目。全书完成后,再做分类。

九、编撰中参考了《鲁迅全集》各种版本的注释。自1938年起,为《鲁迅全集》做工者代不乏人,从筚路蓝缕到锦上添花,所做学术积累甚为丰厚,也由此留下嘉惠后人之多种文本。在此向各版《鲁迅全集》的整理者致谢,并专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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