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们卜家典当铺子,虽是占地不大,却内有乾坤。前庭典当铺,后院生养地。白爷领着那俩随从穿过铺子中堂,走过陈列着古董文玩的红木展架,径直朝后院走去。
两个随从显然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看着玲琅满目的古董玩意儿直发愣,白爷瞧见这俩没出息的样子就给了他俩一脚。
“白爷,你这俩兄弟看样子对古董有所研究啊。”我闲着没趣的笑道,紧跟在他的身后。
白爷理都不理我就推开后院的木门,这后院里修了三间青砖瓦房,伙房、书房和厅堂东西陈列,老爷子平日就睡在书房里,而我则一般睡在伙房。这构造外人看似平淡无奇,却内有玄机,当时的修筑图纸可是老爷子亲手画的,每间房屋都有一个通向外边的密道,就我所知道的伙房来说,这生铁黑锅下隐藏的就是一条通往城外水井的密道。至于书房和厅堂里所藏的密道,除了老爷子自己知道外,别人一概不知。
“凡爷,您这屋里不会藏着些违禁品吧?”金牙跟在我身后小声嘀咕着,生怕白爷会翻出什么东西。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害怕,先不说我家啥违禁品都没有,就算是有,老爷子也会把它藏到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我都找不到,更何况外人。
白爷领着人先去了书房,把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搜查的仔仔细细,啥都没找到,又去了我睡的伙房,一番折腾也是啥都没有发现,我们仨就这样跟着他们,倒要看看他们能找到什么幺蛾子。
白爷一行人折回厅堂,厅堂中摆着两把太师椅,中间放着一个雕龙茶座,座上端放一只象牙茶船,懂茶道的人都明白,饮茶所需要的茶具种类颇多,最稀奇的玩意儿当属茶宠,品茶人身份地位的不同,也决定了使用茶宠的差异。我爷爷本来是不懂茶道的,就是一个粗俗的土夫子罢了,可后来无意之中误入了一座清朝贝勒爷的墓,摸索出一间专门摆放茶具的地宫,不但有形形色色的茶具,还有难以计数的茶学典籍。数量太大,我爷爷只带出了一小部分,后来金盆洗手后,闲着在家琢磨茶道,就翻出以前这些玩意摆弄。
“吆呵,卜老爷子挺有品位啊!”白爷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笑呵呵地玩弄着那只镶金白玉龟。
“要不咱们沏壶茶?坐下好好聊聊。”金牙瞧我一脸怒火,忙站出来打着圆场。
“既然没找到我爷爷,还请您从哪来到哪去吧!”我坐到另外一张太师椅上,示意让他麻溜的滚蛋。
“嘿嘿,这么着急干嘛?还想在贵府喝几壶茶呢!”白爷慢条斯理的摆弄的茶宠,捧在手里仔细的观察着。
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没料到白爷竟会发现这茶宠的机关,我都没曾发现,白爷按着那白玉龟的头往里使劲,吧嗒一声触动了机关。
机关触动,墙上贴的那副水墨画哗啦一声掉了下来,露出画后的墙里砌着一扇青砖拱门。
“凡爷,这,这是什么。”金牙吃了一惊,对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议。
我愣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啊,这里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扇暗门。”
白爷乐得从椅子坐了起来,示意两个随从靠了过去。仨人就开始把青砖一块一块的取了出来,很快一条通往漆黑的暗道呈现在我们面前。
“小凡爷,借个火吧?”白爷笑呵呵探进去半个身子,发觉里面深的不可见底。
我也觉得好奇,老爷子修的这条暗道到底有何用意?索性随着他去探探路。
大手和金牙翻出昨晚用的军用探照灯,我扔给白爷一个,剩下的我和金牙拿着,白爷领着两个随从先进了暗道,我和大手金牙紧跟在他们后边。
这条暗道是向地下倾斜延伸的,所以每一步都要稳固,要不然就会顺着下坡滚下去。
“凡,凡爷,这,这是什么?”金牙停了下来,结巴的语气打颤,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洞壁。
我顺着他的灯光看去,顿时头皮发麻,脖子后冷风嗖嗖,这洞壁里竟然镶嵌着一张人脸,睁着眼诡异的朝我们笑着。
我的腿不听使唤哆嗦着,金牙吓得牙齿打颤,大手凑了过来,吓得叫了一声,手哆嗦的指着那张诡异的人脸。
那人脸在灯光下惨白,嘴角那抹诡异的笑更是让人胆寒。
“他,他的眼珠!动了!”金牙惊叫一声,脚底一滑,顺势带着我和大手滚了下去。
“你他娘嚷嚷个屁,不怕老子一枪砰了你!”白爷在我们前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仨往下滚着,白爷和那俩随从猝不及防,被我们也顺带着滚了下去。
六个人一路滚着,这洞壁由青砖垒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如此滑腻,不过很明显有人在这青砖上撒过很多次水,所以都长满了苔藓,油滑得抓都抓不住。
咣当一声,我们狠狠地掉到了一个空间,六个人疼的直叫唤,我费了半天缓过来,白爷拎着探照灯照着四周,原来我们掉进了一间青铜打造的密室,进来的暗道就在另一面青铜墙上。
青铜墙壁上烙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纹饰,简单的线条组合在一起活像一个个魔鬼夜叉。
墓室中间有一张青铜桌台,上边摆着一个金丝楠木匣。
“白爷!凡爷!咱们还是快走吧!这里有鬼啊!”金牙受了刺激,惊魂未定的喊着。
“你他娘再嚷嚷,我可真毙了你!”白爷冷静的很,毕竟他见过的世面可比我都要多。
我走到那金丝楠木匣前,刚想要打开它,白爷一把抓住我的手,笑呵呵的说道,“小娃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指不定里面有啥呢!”。
我抽回手,自觉没趣就走到一旁看青铜墙上的纹路。白爷不知何时从怀里摸出一把放大镜,对着那楠木匣研究起来。
“啧啧,你们听没听过买椟还珠的故事?”白爷神秘一笑,美滋滋的。
大手前些年在扫盲班学过这词,所以接话道“不就是讲了一个傻子花钱买个盒子扔了珍珠的故事么?”
白爷嘿嘿一笑,手掌轻抚那楠木匣子,“买椟还珠这事儿确有发生,世人都认为那个买匣子的人是个傻子,其实不然,那个卖匣子的才是个傻子呢。”。
我不以为意,冷笑几声,“难不成白爷就是那个买匣子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