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瑾于说的,骆戟更认真的看着手上的这个充满着神奇的符印,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可以让公子颜寝室难安,也足见这十人是何等的恐怖。
骆戟以从未有过的紧迫感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公子羽将司明和瑾于交给自己,而且给了自己一个“公子戟”的名号,还让自己找蝶阳公主,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自己进入了一个公子羽给自己打造的局,只是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杀了公子颜?按理说,若是要杀公子颜,公子羽自己就可以解决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骆戟突然又想起来公子羽临终前的另一句话:这把寒月刃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为何是第一件礼物?公子羽到底布好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骆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明白一件事:从今日起,自己必须要像一个少主一样,必须为身边的人想好出路!
“瑾于,你给我说说公子羽和蝶阳公主的事情!详细点!”骆戟问。
“蝶阳公主是赫国国君与宫女所生,后由冉夫人领养,故此幼年一直受尽其他夫人的奚落,幸得冉夫人宅心仁厚,用心培养,蝶阳公主才得以成器,公主知书达理;”
“洛嘉元年盂国侵犯赫国,兵临城下之际,赫国向洛国求救,赫国国君派出使臣,愿意将蝶阳公主嫁到洛国,洛国与盂国原本就是宿敌,只是实力相当,便战争不断,却也没有什么大的战事,若是盂国吞并赫国,那局面就不一样了,于是国君派出公子颜亲率椋都大军驰援赫国,公子主动请缨,一同前往,当年战事之惨烈旷世罕见。”
“公子颜因为谋略失误,又在亲臣的蛊惑下不听公子的苦劝,椋都大军几乎要折损在赫国城下,公子羽于是祭出了“十恶符印”,亲率三百余部下,配合“十恶”,以一己之力直取敌军护国大将军司马康的首级,从而击败盂国大军!公子一战成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盖世的英明自此传开。”
“蝶阳公主原本是要嫁给公子颜,可公子和蝶阳公在赫国都城偶遇便一见倾心,而此时,蝶阳并不知情自己将要嫁给公子颜,也未曾蒙面公子颜,蝶阳公主在庆功宴上主动向天下布告要随公子回椋都,公子也心心相印。”
“公子虽然在这一战中替公子颜、替洛国挽回了局面,却给公子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公子用兵如神没有成为洛国的财富,却成了公子颜的眼中钉肉中刺;回到洛国,国君受公子颜的党羽谄媚,没有封赏公子,却对公子羽与蝶阳公主之事以不守伦理之罪论处,而公子颜身边的亲臣便以不亡公子誓不罢休为目的,铲除公子羽的亲臣,逼迫公子交出“十恶符印”!公子心灰意冷,写给蝶阳公主一封帛书后便一走了之,从此隐退山野,不问世事,蝶阳公主也悲痛万分,自毁容貌回到赫国;可是就算已经过去--”
“往事已尽,时过境迁,公子的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完成,今日起,我们便要开始替公子报仇!待明日一早,我们便开始行动,瑾于和伯央,你们负责潜回椋都,去寻找当年受恩于公子的门客,至于公子遇难之事,暂且不宜公布!我带着司明去赫国,寻找蝶阳公主,待此事一完,我便会去椋都和二位会合!”骆戟决定不管未来的路有多么难走,他一定会走下去,一是为报答公子羽的再造之恩;二是要寻找回家的路,也许这比登天还难;第三,骆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郎婉茹,毕竟离开兰郡的时候,郎家的那些蹊跷也令人费解。
天已经黑了,伯央从树林里找来了许多的引火的树叶和杂草,当然,他没有火折子,但是,伯央对于引火却是很在行的,伯央用起了钻木取火。
在找柴火的过程中,伯央也抓了几条蛇,正好成了他们的晚餐,四个人,围绕着火堆,夜幕下,天气已经有点凉了,而这堆火给了大家温暖,而一旁的司明却发起了烧,肿胀的右臂已经开始有发炎的迹象。
伯央烤好蛇肉后,招呼大家吃的时候,骆戟发现了司明的异样,司明虽然处在悲伤之中,可是却迟迟一言不发、无精打采,骆戟走近司明,伸手探了一下司明的脑袋,司明的脑袋有点烫手,肯定是伤口感染了。
骆戟顾不得吃东西,立即招呼瑾于过来,自己走到火堆便,将寒月刃伸到火堆里,骆戟能想到的旧事先用这个传统的方法给司明的伤口杀菌,瑾于也有点紧张,对骆戟说:“公子,先前公子带我去采过药,只是现在天色已黑,我带上火把,去树林里找找看!”
“这树林里,晚上怕是有什么危险,可是看这个样子,司明怕是等不了了,你去要小心!”骆戟同意了瑾于的想法,此时,最要紧的就是稳定司明的伤情。
说罢,骆戟就脱下自己已经烘干的外套,伸手取了一根大小合适的木棍,将衣服撕成宽度适应的布条,拿出一根,缠在了木棍上,点着之后,和剩下的布条一起交给了瑾于,说:“瑾于兄,这些火把能撑住一些时间,我们等下会将火堆烧大一点,记住,你一定不可以去到看不到火堆的地方!”
瑾于拿着火把和布条就消失在了树林里,而骆戟赶紧从火堆里取出了寒月刃,用布条擦拭了一下上面的黑灰,招呼伯央摁住司明,自己伸手撩开司明的右手,只见司明右手的伤口肿胀的创口都开始外翻了,看着都有点慎得慌。
“摁住了!”说罢就将寒月刃的刀身贴到了创口上,兹一声,伴着白烟,司明“啊”的一声就快跳起来了!
司明已经有点烧的意识模糊了,这一烫,只是啊的一声,就又昏过去了。
骆戟看着昏过去的司明,心里也是极度的不好受,司明虽然不大不小,却是对自己像极了亲人,平日里保护自己也是不留余力,还挺身为自己挡刀,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平安无事。
不一会,瑾于带着一把草药回来了,说:“我找到了草药,只是这草药需要用嘴嚼烂才能敷在伤口上。”
骆戟二话不说就伸手拿来了草药,瑾于刚想拦住,骆戟就塞了一口的草药,嚼了起来,这草药闻起来就像有点臭臭的,这一嚼,骆戟都快要吐出来了,可是骆戟还是强忍着这种极度难受的苦涩味,飞快的嚼了起来,又递了一把草药放到嘴巴里。
瑾于看着骆戟,内心不由得佩服起来,心想公子果然没看错人,眼前的“公子戟”也算得上是有担当,有责任之人,值得大家以命相托。
等骆戟嚼好草药后,骆戟的鼻子已经闻不到其他的味道了,嘴巴里已经麻木的完全失去了知觉,骆戟将草药吐到自己手上,赶紧涂在司明的伤口上,自己立马就冲向了河边,用手捧着水拼命的漱口。
等到大家都忙好之后,大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这一夜太长了,瑾于和伯央围着火堆睡过去了,而骆戟还在看着司明,等他醒来,让他吃点蛇肉填填肚子。
此时,黑夜被噼里啪啦烧着的柴火声和伯央呼呼的酣睡声拉长了许多,骆戟看着火苗,看着熟睡的瑾于和伯央,又看了看司明,左手又情不自禁地捏着脖子上的吊坠,紧锁着眉头,思考着明天,思考着明天太阳出来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