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公子羽带领大家到了兵器房,这是骆戟第一次进入兵器房,以前只是偶尔从门窗向内看些究竟,这一进门,骆戟就感觉到一股凉意,里面陈列的刀剑都是精心之作,明晃晃的,一看就非同一般。
“公子,这一屋子的刀剑都是你亲手锻造的?”骆戟有点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那时当然!全是公子自己锻造的!”司明像是炫耀自己的东西一样开心。
“这些都是我闲时锻造的!”公子羽谦虚的回答到。
公子羽引着大家到了兵器房里的尽头,只见一块布匹罩着一个什么,不是很大,公子羽伸手掀开了布匹,一块乌黑的石头映入眼帘,散发着阵阵寒意!
“这就是我们所炼之石,它乃是天外来物!”公子羽说完,伸手取了一把刀,朝着黑石头就是一刀,可是这一刀下去,石头上除了溅起几点火花,却连痕迹都没有。
公子羽拿起刀,只见这刀刃上多了一个缺口,然后慢慢的说:“这是一把百炼之刀,若是寻常舞刀弄枪之人见了,定会视若珍宝,这虽说不上削铁如泥,却有吹毛断发之锋利。”
可见眼前的石头是有多么的坚硬,骆戟看着缺口,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样子,这是块顽石啊!
“公子,我曾听家师说过,这天外飞石必须焚之七七四十九天,而后经千锤百炼,淬之以肥膘,只是我平生未得一见,不过从这一屋子的兵刃看,公子的手艺已经属于登封造极了。”伯央不由得赞叹道。
“嗯……”公子羽眉头紧锁,有些默认伯央的意思。
顿时屋子里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大声喘气,似乎都在等待公子羽决断。
“我时日不多了,必须要将这块顽石制服。”公子羽斩钉截铁的说到。
谁都不知道,公子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在想什么,而此时的公子羽,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子,骆戟倒是有一法,据我所知,这寻常的焚石怕是断然炼不了这块顽石,若是先将这些刀剑融至水状,再放入顽石以诱之,这一来可以不用那么些时日,这二来还可以物尽其用,这天外来石之所以顽固异常,最主要的还是顽石中含有我们寻常铁器中没有的物质,此乃一举两得。”说罢,骆戟用手指了指手旁的刀剑和地上的顽石。
“哦,我们寻常的铁器都已是非常宝贵,倒是没有人舍得用此等珍品宝刀来做引子,此法可以一试。”伯央表示赞同。
就在骆戟说完自己的建议后,公子羽不禁的又打量了一番骆戟,他越发肯定,自己为骆戟设计的蓝图可以实现,只是,这个计划是谁都不知道的,这天下只有公子羽一人知晓。
“好吧,就按骆戟的设想来,司明去准备火石和炭火,瑾于将泥封准备好,伯央将锻台准备好,骆戟随我挑选几柄上等刀剑。”公子羽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就吩咐好大家马上行动。
正在大家各自忙碌的时候,公子羽带着骆戟在兵器房内挑选刀剑时,公子羽轻轻的问了一句:“骆戟,你既然能记得这些炼金之术,那你是否能说说,你来自哪里?出身何门?”
“啊……”公子羽的这一问,着实让骆戟吓了一跳,因为骆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大家解释,自己是从千年以后的文明穿越而来,这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可眼下,公子羽既然已经问到了这里,骆戟答与不答都十分的尴尬。
“公子,实不相瞒,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向你们解释这个问题,往后时机成熟我再向公子一一道来。”骆戟倒也没有想糊弄一下,就干脆向公子羽说明了自己不方便透露。
“也罢,不论怎样,这都是机缘巧合的缘分,日后,你要走的路怕是由不得自己,记住:不论日后有多么困难,都不要放弃,会有人帮助你的!”公子羽若有所指的向骆戟说着什么,骆戟也听得一脸的疑惑。
说话间,大家都已经做好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此刻,大家都围着这块顽石,由公子羽指挥,瑾于和伯央两人面红耳赤得扛着顽石来到了已经点着火的炼炉前,公子羽将炉膛内惨铁清了清,便将自己手中的两把宝剑放了进去,看着逐渐变红的宝剑,大家心里都有一些可惜。
半柱香的功夫,这两柄宝剑便化作了一滩铁水,公子羽又将两柄宝刀放入炉膛,再吩咐瑾于和伯央将顽石放入炉膛,又命瑾于将泥封封好,这泥封的作用便是保护铁水和顽石不被烧损。
这炉火由伯央亲自把控,真可谓炉火纯青,连公子羽都赞不绝口,不愧是淄城的铸剑师,手艺早已出神入化,这次真可谓是天意难为,想到自己能够完成夙愿,公子羽忍不住的松了口气,可转眼间,公子羽的双眉一紧,心里头默念:时间不多了。
在骆戟一行回到风雅小屋的前几日,公子羽一直都在安排着自己的计划,可当公子羽安排完最后一项任务后却感叹起来了:自己这算尽这人世间的事,却算不到自己最后竟然会走到今日这一步,真是莫大的讽刺。
正在大家聚在风雅小屋内焦急的等待伯央的消息时,屋子外面的树林上方飞过成群结片的乌鸦,呱呱乱叫,公子羽没有任何反应,独自站在屏风前,闭目思索着什么,只是这种怪异的现象引起了大家的不安。
瑾于和骆戟一行走出屋子,看着低空掠过的鸟群,再向树林的远处望去,似乎这些鸟都是从一个方向飞过来的。
司明从兵器房冲了出来,嘴里喊着:“化了,化了!”
听到这句话,公子羽回过神来,快速的奔向了兵器房,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似乎对着鸟群的非常之举不屑一顾。
公子羽走到炉膛前,看着越发纯青的炉火,伴着干泥剥落的烟尘,公子羽不敢大意,准备打开泥封确认一下,从后面赶过来的骆戟制止了公子羽,骆戟说:“公子切不可凿开泥封,从这个炉膛的火候看,顽石已经融化无疑,若是公子此刻打开泥封,会对最后的兵刃强度有害。”
公子羽听完骆戟的话,并没有反驳,一旁的伯央向公子羽说到:“骆戟公子说的有道理!”
还在定神观察的公子羽看到骆戟又从兵器架上取下了几柄上好的铸剑,然后吩咐瑾于将铸剑模方放在铁水出口连接好,又吩咐伯央将炉火烧至最大,再用竹管迅速将鼓风口的风引至泥封内,命司明加大鼓风,片刻星火四起,伴着浓烟,公子羽一言不发地看着骆戟指挥。
“这……”伯央看着也是一头的雾水,骆戟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他的认识。
骆戟来不及向大家解释,立马拔掉了竹管,迅速将手中的一柄宝剑伸到铁水中搅动起来,没等手上的宝剑融化立即更换了一柄宝剑,继续搅动。
这三两下,骆戟已经换了四柄宝剑,废了的宝剑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黑东西,只见炉膛内的铁水已经被骆戟折腾的剩下不多了,骆戟终于停了下来,将铁水出口打开,让剩下的铁水流到了等待的模方内,看着刚刚好的铁水,骆戟伸手揩拭着额头的汗水,扬起了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