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骆戟和郎允结拜的时候,另一边的淄城都尉府上已经鸡犬不宁了。门外就能听到南宫赤的声音:“你个混账东西,满大街的小女子,为何偏偏要招惹郎家的小姐?”
说话的时候,南宫赤坐在大堂之上,怒发冲冠,一拳敲在桌上把茶水都震出来许多。
“是孩儿不对,可我终究没怎么样郎家的小姐,倒是硬生生的被那几个庶民给打得丢了半条命。”南宫平一边哭冤,一边观察着南宫赤的脸色。
南宫赤乃是一员虎将,随幕楚阳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醉心于攻防谋略,把自己的终生大事给耽搁了,后晚年得子,所以对南宫平也倍加娇惯。
南宫平虽是将门之后,却生得娇惯,一副十足的游闲公子,平日里博戏驰逐,斗鸡走狗,作色相矜,在淄城欺民霸市,已经让百姓躲避不及。
今日这一闹,南宫赤也顾不得脸面,得到消息立马奔赴侯府请幕楚阳出面处理这种小事。
这会回到都尉府,内心的怒火也没有平息。心想:眼前南宫平这副纨绔模样,哪里像自己的孩子,哪里有半点将门之相,可不管怎么样,这被外人欺负了,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打了,还只能咽下这口气,也确实不服气。
“都尉大人,方才我打听到了,这几人已经从侯府出来了,住在城东的一家酒家,是来淄城采购商品的,这两天便要出城,我们可以在这几人出城门以后动手教训一下。”南宫赤的偏将出谋划策。
“此事,侯爷已经交代,不得私下交涉,你派些营外之人,给我盯紧了,找到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但是不可伤其性命。”南宫赤也想挽回点面子。
就这样,偏将得令后出门时偷偷地望着南宫平,南宫平嘴角一歪,眼睛里满是杀意,朝着偏将挤了一下贼眉,偏将也完全看明白了小都尉的意思:杀了他们!
骆戟三人回到酒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经过白天这么一折腾,瑾于也就没有什么心思让大家去逛夜市了。
司明显得有些不开心,难得出来,他倒是想出去尽情玩耍,骆戟经过白天的事情后,也觉得这淄城并没有那么太平,也没了太好奇的念头。
吩咐店小准备了点晚上吃的,送到屋子里,这从风雅小屋出来的一路都没怎么消停,三人也难得这样清闲,就攀谈起来了。
瑾于也趁空给骆戟和司明讲述了淄城的一些旧事:旧时淄城乃是一座富甲一方的城池,因为这里盛产兵甲辎重,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幕楚阳当年乃是兵器官营统领,趁着老城主突然暴毙,而少城主醉心酒色,不出十年的功夫,这淄城的生杀大权便落入了幕楚阳之手,后洛国见状,欲举兵讨伐淄城,以拿下这座城池,充实国力,两国交战三年,死伤无数,后洛国宫廷剧变,无心战事,遂主动议和,后淄城城防空虚之际,幕楚阳便改弦易辙,废除了旧城主,自己篡位谋权,欲挟一方重镇以令天下。
不过那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在幕楚阳的管辖下,淄城的百姓也得以富庶起来,又重回往日的重镇雄风,而这南宫赤据说就是在幕楚阳当统领的时候追随至今,战场威名远播。
骆戟和司明都听得津津有味,司明只是像在听故事,可是骆戟心里在嘀咕:洛国和淄城还有这档子事,那和公子羽有什么牵连吗?这洛国既然出兵讨伐淄城,想必也有必胜的决心,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让洛国放弃继续讨伐淄城,想必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下,这偌大的淄城就属于洛国的城池了吧!
大家攀谈到了二更天了,瑾于便没有再往下讲了,吩咐囔囔着没听完的司明赶紧休息,也让骆戟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出门,明天的任务可不轻松,需要采购两月的家用。
回到房间更衣的骆戟,没有注意,突然郎婉茹赠送的令佩掉到了地上,骆戟拾起后,便躺到了床上,端摩起这块刻有郎字的玉佩。
骆戟好像除了两次尴尬得看了看郎婉茹,其余时间都不好意思看这位深阁闺秀,不过也就这两眼,骆戟在郎婉茹的眼眸里看到了出凡脱俗的优雅,而且姑娘不施粉黛的装扮更显清澈。
骆戟竟然就这样想着白天和郎婉茹的偶遇睡着了,这一夜,骆戟的梦里全是白天的情形,而每当画面切换到郎婉茹时,似乎时间都会变慢,姑娘的一颦一笑都烙在了骆戟的心里。
第二天一早三人边收拾妥当出门去了,今日倒是格外的顺利,只是在路上,总有行人对骆戟指指点点,纷纷议论这什么,这倒让骆戟十分的不适应。
看样子,昨日自己在你街头怒打花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淄城大街小巷,骆戟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反正明日便要启程回去了。
瑾于今日也告诉了骆戟,公子羽每隔两月都会派不同的人来淄城采购家用,这是惯例。
就在所有的东西采购的差不多的时候,瑾于对司明和骆戟说:“公子这次特意交代,要采购一些上等的火炭和炭石。”
“哦,是的,几天前,公子还说缺一些火炭和炭石,要不然就可以点石铸刀了。”司明也应道。
“那我们走吧,瑾于兄带路!”骆戟弯腰伸手说。
三人穿过闹市,往城郊走去,这越往城郊走,路上手拿铁器的行人越多,看样子是快到铁匠铺了。
骆戟东张西望的打量着行人身上的各式铁器,这本是骆戟的拿手本领。就在骆戟刚想转回头跟瑾于说点铁器方面的技艺,突然发现身后有几名壮年,看到自己就鬼鬼祟祟的躲避。
骆戟心里嘀咕:莫不是被人跟踪了。
“瑾于兄、司明小弟,莫要回头,我们被人跟踪了!”骆戟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回身低声向瑾于和司明说明情况。
“我们在淄城无冤无仇的,难不成是想谋财?”司明问。
“没那么简单,看这样子,应该是从闹市一路尾随来的,我要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南宫平来寻仇了。”瑾于分析说。
“可昨日侯爷已经吩咐不得再互寻仇怨吗?”骆戟有点诧异这南宫平竟然敢不遵侯爷的命令。
“这出了闹区,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随便一伙暴民就成了他的借口了。”瑾于解释说。
“一会见机行事,司明保护好骆戟!”瑾于安排了等下的应急措施。
就在三人走到一排树荫下,前方突然出现了七八名手持刀剑的恶汉,还没等三人转身,就从身后传来一声:“杀了他们!”
电光火石间,前后夹击的十几人已经杀将过来,瑾于挺身冲向了前面的七八名恶汉,一边吼道:“保护好骆戟!”
音落人到,瑾于抓住最前面的刺客,只是两手一拨,剑落人飞,撞到了旁边的树上,掉下后痉挛在地上。
而身后的司明,昨天就已经憋的难受了,转身把骆戟护在身后,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来吧!”就驾开了大干一场的阵势。
这身后赶来的正是骆戟看到的三个跟踪者。只见三人都从手中拿出一把短刀,扑向了骆戟和司明。这三人虽然拿着短刀,却明显身手好于前面的七八名刺客。
刀剑无眼,骆戟赶紧退身到了旁边的树下,而原本痉挛的刺客也缓过了劲,趁骆戟不注意,飞身从身后锁住了骆戟的脖子。
情况万分紧急,此刻,三人各自为战,只能自祈多福了。司明和瑾于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