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就以此为由,封闭了诗暮的血脉?”王剑锋冷冷的望着虚影中的反问道。
王剑锋闭上眼,默默的接受了诗秋灵的点头。冷冽灵力,不断的涌现在周围,“啪!”王剑锋一手拍在了桌子上,留下了一道手印。
“义父!”。
王剑锋打出这一掌,气息像是稳定了许多,颤巍巍的收起了右手,惆怅的说道:“秋灵,你知道为什么四十年前,我叱咤风云,名胜三族,却连门主的候选人都没有我的名字存在?”
诗秋灵不太明白王剑锋的意思,但还是如实的说道:‘我听无痕说起过。是您当时资质过于优秀,若是当选门主,从另一方来说,对你未来的修为会有所影响,而且你当时正在入道,仙剑山也考虑到您的处境,所以一直没有安排重担职位。不过无痕也说过,若是没有那件事,现在的仙灵者的首尊必定是您!”
王剑锋像是受到了心中的打击,双眼通红,眼角也忍不住的颤抖,“错!”王剑锋闭上眼睛,忍不住的说道:“位极人臣,必先正其身。身在高位,定要懂得权衡利弊。在你心中,你是否觉得他们这么对待诗暮,是否过于无情?你是不是认为,诗暮所做之事,勇于承担,甘愿受罚,就应该放他一条生路,给他一次机会。仙剑山以匡扶天下正义,以万物苍生立命,为何就不能放过知错即改之人?”
诗秋灵自认识王剑锋以为,第一次见到此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王剑锋的话字字珠心,她实在不明白,诗暮虽说诛杀了很多红尘界的人,但都是被利益熏心之人,死不足惜,而且诗暮已经愿意独闯三关,为何仙剑山的人还不愿意放过他,为什么一定要诗暮“死”在里面,这就是仙剑山所行之道吗?
“这就是法、是规!”王剑锋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仙剑山素以天下苍生为道,当然必先正自身。不管诗暮过去是否建立多少善积,一旦触犯大过、背离仙道之事,在别人眼中他就是有污点的仙人,这种无形的枷锁将会跟他一辈子,直至死亡。这就是道法存在的根本,仙剑山创立至今的根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无论是国家,还是修仙界,都不能否定的存在。当年我并不赞同如此看待此事,行事过于自我决绝,以我这样的性格断不可能成为门主之选!”
“为什么?仙剑山一向以仁义待人,宽厚仁和。如果义父成为门主,不也是众望所归吗?”诗秋灵上前扶着王剑锋坐在了桌前,为王剑锋到了杯茶。“君者,源也。源清则流清。这点道理,就连小岚他们也都很清楚。”
王剑锋,苦笑的摇了摇头,悲伤的说道:“秋灵,你身为善医堂的医仙,更有水精灵陪伴,生性善良,从未接触过有权者的思想,又岂会知道为君者的苦楚!一味的以宽厚,仁义待人,很容易滋生人性的恶,若我以门主之位,去宽容诗暮,那下一个呢,下下一个呢?难道要让修仙界成为以满口仁义却做着屠戮弑杀之地?才去反省,处断吗?”
诗秋灵完全没有想到仁慈的背后会成为这样,一时间楞在那里,“义父,我...”
王剑锋摆了摆手,打断了诗秋灵的话,“秋灵,我知你心善,这心事情本不应该跟你说,但一想到诗暮独身一人背负着恶性循环的恶果,我心中就不是个滋味。不过相比门主,我与何其幸哉!我不过只是在四十年之后才再次遇到。他们呢?这四十年来,他们做过多少不愿做的决定?”
“义父,位居仁者,本就不是俗者所能理解。门主们能有义父这样的人理解,他们也会感到欣慰,我也相信诗暮他一定也能理解门主的抉择。”秋灵一时间也不知道改如何是好,只能上前安慰。
“呵呵!呵呵!”王剑锋喜极而泣,望着秋灵欣慰道:“无痕今生能有你相伴,不知道是多少辈修来的福气。”王剑锋双手拍在大腿上,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罢了!义父最近心态不好,让你们费心了!我出去一趟,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义父!”诗秋灵上前,问道:“那诗暮怎么办?”
王剑锋望了望虚影中的虚弱的诗暮,说道:“保他一天不死!不到危机时刻,不可插手此事!”
“那明天呢?”诗秋灵刚说完,就明显的感觉到王剑锋身体的气势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与之前一样凌冽,犀利。
“明天之后,没有人敢在插手此事!我要保的人,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无论是谁从中作梗,都要受到相同的代价!”说完,王剑锋转头离开,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天际。也至此,秋灵认识到了不一样的义父。
诗秋灵听从了王剑锋的安排,一天都呆在了偏厅里,半刻都不离开。直到月上眉梢,星空高挂。秋灵看到画面中,再一次昏倒的诗暮身上受到了一道晶莹剔透的青光照射。诗秋灵立刻就要寻找光的源头,但只能看到青光凭空出现,并没有出现一个人影,连一个生物都没有。诗秋灵不死心,继续寻找,终于察觉到青光的源头,隐隐的能看到一个人形的模样,即使是通过青光的折射,但不仔细看,还是很难发现。
“此人是谁?竟然能众目睽睽之下,解封了诗暮身上的封印?”发出这样的疑问可不仅仅只有诗秋灵一人,就连几位门主,戒律堂的正副堂主、善医堂与研雪交好的朋友、诗暮的师父、师伯等都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立刻查清此人是谁,试炼崖是我们戒律堂归属地,查清楚今日值守是谁,查不清楚,全部到大殿受罚!”一位当时在戒律堂与堂主冷言的对抗的中年人,也就是戒律堂副堂主唐丰,对着身后的人咆哮道!身后的人也不敢怠慢,立刻追寻神秘人。
而就在戒律堂刚展开时,神秘人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了原地,就连他的踪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而神秘人离开后,诗暮渐渐从昏迷中醒来。
一阵阵疼痛传到诗暮的脑海,诗暮努力的爬到大石头旁边,坐起来。诗暮忍痛的亲手探着自己的脚踝。得知自己的情况后,诗暮从旁边找了一块木块,咬在嘴里。然后双手附在脚踝边上。
“啊!~”一阵痛呼传遍山谷。诗暮颤巍巍的松开了口,看着脚踝笑了笑,身上的戾气在这一刻,仿佛如云动一般,不再气势逼人。但松开精神之后又昏倒在石头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