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金刀侍卫的战斗还在继续。一个恍惚之间,一道细如蚕丝的金色线条,以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在月的左臂上轻轻扫过。顷刻之间,潺潺而出的鲜红血液顺着月的黑色长袍肆意流淌,爬过修长的指尖,一滴滴的落在黑暗的泥土里。
金色罗网在金刀侍卫的阵型间诡异的变幻着。这张看似简单的落网仿佛瞬间化成了吞噬生命的金色灵兽。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在半空与地面之间,在月的身前与身后,一直神出鬼没的时隐时现。每一道金色的光线快速移动,又会立刻形成一面面金色的死亡之刃。
月望了望自己流血的手臂,眼中多日未现的杀戮之光又再次涌涌欲出。看来只有鲜血才能唤起自己最大的潜力。月的嘴角再次显现出那抹久违的邪魅笑意。
面前又有一道金色的光芒猛然闪现,似乎在微秒之间即将碰触到月的身体。然而在这道金色的死亡之刃即将触碰到自己腰部的瞬间。月的整个上半身以一种笔直的姿势猛然向后折去。那样迅速的一百八十度倾折,仿佛是整个身体被拦腰斩断一般诡异。然而仅仅只是一瞬之间,月的整个人又再次笔直的立在了原地。然而这一次他手中的长剑已悄然划出一道银色的光芒。银光直向左边一个即将临近的金刀侍卫飞逝而去。
这注定是一场惨烈的恶战,金色与银色的杀戮之光交相辉映。虽然交战的双方都是伊甸园的城民,神的下属。但是却看不出彼此间丝毫的手下留情。每一次决绝的出击,都带着终极般的杀戮。
这里的前院是一片桃花盛开的地方,然而喷洒出的狂热鲜血却比这鲜红的桃花更加迷人,更加艳丽。因为每一滴喷洒出的鲜血,都代表着生存与死亡的终极含义。
在月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生命是值得留恋的。生存也仅仅只是一种本能罢了。即使自己在一下秒就会死去,他也不会觉得丝毫的恐惧或遗憾。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有着一种隐隐的不舍。似乎有一丝温柔的力量在羁绊着自己。月挥手再次斩断一个金刀侍卫的头颅。然而此刻自己的肩膀上又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生与死的杀戮依然在野蛮的进行着。
房间内的然死死抱紧怀里细腻的蚕丝棉被,她的双目紧紧的闭合着,灵动的睫毛在上下不停的抖动着。两耳听着屋外的打斗之声,她的心也跟着一起一伏的紧张的跳动着。
月的噩梦似乎又在眼前展开,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长有黑色翅膀的天使。然而仅仅只是长了一对异样的翅膀,却招来同族的野蛮杀戮与围捕。那时的自己还仅仅只是个懵懂的孩子,又怎么会有邪恶的力量去伤害别人呢?更谈不上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了。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丑恶内心的恐惧罢了。
然而可笑的是,在他们不断野蛮的杀戮与追铺下,自己真的在慢慢获得这种可怕的力量。这或许才是命运真正的安排。你越是害怕的事情,他越会慢慢的变成现实。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自己的母亲最终还是选择抛弃了自己。从那一刻起,在这个世界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只剩下无尽的逃离和无尽的杀戮。
翼族是肮脏的,人类也是肮脏的。被神控制的城民更是如同没有灵魂的布偶。所以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生命是值得尊重与留恋的。
然而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会突然涌出一股异样的暖流。那甚至是整个生命过程中不曾体会过的。即使在母亲的怀抱里,也没有过这样的温暖。那股细腻的暖流甚至让自己感到害怕。害怕失去这种感觉,害怕再也找不到,甚至害怕去碰触它。
一道金色的线条猛然割开了月小腿的肌肉,那坟起有力的肌肉仿佛瞬间长出了一张婴儿的小口。鲜红的血液不停的往外喷吐。月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暴虐,手中的银色长剑顷刻挥出十八道光芒,把对方的铠甲一片片撕开,直至金刀侍卫面目全非!
真是太可笑了,一个人孤独的走了这么远。又有什么值得害怕,又有什么值得去留恋?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觉,所有的人最终都会背叛你,离你而去。唯有手中的长剑才是唯一长存的真理。
仇恨而又充满快意的眼神,透过蓝色的长发,跟随着手中的长剑,又是一道银色的光芒挥去,再一个全副武装的金刀侍卫猝然倒地。整颗头颅跌跌撞撞的滚落在一旁。
身后的一柄金色长刀也趁机砍至月的肩膀。月连忙转身去格挡身后的金色长刀。然而手里的长剑还是晚了一步,金色的刀刃还是落进了肩头。月举起手中的长剑挡住了刀刃的继续下落,然而脚下的金色罗网也已悄然逼近。
月轻轻一笑,似乎已下定决心。不顾肩膀金色长刀的下探,直接抽回手中的银色长剑,瞬间洞穿了对方的咽喉。脚下的金色罗网已到脚踝,月瞬间爆发出强大的闪步,下一秒整个人已出现在了对方身后。金刀侍卫感到身后一片强烈的杀意阴影,那种感觉宛如死神降临。杀戮将继续下去,直到剩下唯一的存在,这就是恒古不变的法则。
一只滴血的手慢慢伸向床上的女人。
“跟我走!”全身都在流血的月望着床上的然,喃喃的
说道。
“你受伤了?”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她紫色的瞳仁透漏出难过与担忧。
“我没事!快点!”月坚持着说道!
“先让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然心疼的的问道。
“不,来不及了。就现在,必须马上走!”月抬起头望着
眼前这个懵懂的女孩,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我们去哪里?”然迷茫的问道!
“任何地方!”月低低的呢喃道。
“好,就现在!我陪你去任何地方!”然安静的笑着回答
月扛起穿着白色睡裙的然,一步步向着屋外走去。两个
人就这样慢慢消失在了黑夜的山路里。然而他们的前路或许比眼前的山路更加黑暗。
远处伊甸园高高的神塔之上,神独自站在空荡荡的神殿里,夜晚的风格外寒冷。远方的明月下似乎有涌动的云。
熊熊燃烧的烈火倒影在然紫色的瞳仁里。虽然她看不见那鲜红跳动的死亡精灵,但是却能感受到他们欢快的温暖。第一次就这样彻底的离开了这里,然而心中却没有一丝的伤感,因为最重要的东西都已带在身上。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