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恩小姑端起茶杯，向乙琳举杯示意：“茶空了，口干舌燥说不动了。”
乙琳低头去看茶壶，里面确实只剩个底，乙恩见状起身说：“我去添水。”说着伸手去拿茶壶。
女人忙拉住乙恩，抬头去看时间，说道：“不用了乙恩，该吃饭了。”
话音刚落，张妈从厨房出来，走到乙琳身边说：“夫人，可以开宴了。”
乙琳转过身对陆老说：“爸，入座吧。”
陆老的表情稍有缓和，起身前瞥了一眼陆茜，冷哼一声迈出步子。陆大伯紧跟其后，也看了一眼妹妹，伸出手指点了点她，又无奈地摇摇头。
“你就不能不搓火吗？”陆灏紧了紧眉，对眼前这个比他先出生12秒的姐姐说。
“我没做什么。”女人无辜的眼神，转头对小辈们说：“走啦，孩子们。”
季洋季潆乙恩跟着女人走了，陆灏惆怅地捏了捏眉间，乙琳拽了拽男人胳膊：“老公，小茜知道分寸，快点儿过去，别让他们等。”
陆灏夫妇最后落座，陆茜坐在第三个位子，乙琳左手搭着她肩膀，说道：“小茜，坐第一个吧。”
陆茜怔了下回头说：“不用，我要挨着乖侄女。”然后拉着她坐在旁边：“你也快坐下吧。”
“起筷吧。”陆老突然放话。
“您不说些什么吗？”陆大伯问道。
陆老没有回话，拿起筷子夹菜，脸色不是很好。
其他人纷纷动起筷子，安静地低头吃起来，陆家的餐桌礼仪向来规范，“食不言，寝不语”遵守得很好，只是有时候也有意外发生。
“爷爷，那个虾仁特别好吃。”
听见女儿脆生生的声音，乙琳夹菜的手一顿，菜从筷子上掉下来，微微侧头盯着她：“陆乙恩，食不言寝不语，都忘掉了吗？”
乙恩眯着眼略有不满，越过陆妈去看上座，语气有些轻快地唤着：“爷爷爷爷，您快尝尝，不然一会儿都被季潆抢没了。”
不出她所料，季潆立刻反击，拿筷子指着乙恩，气冲冲地喊道：“陆乙恩，你说谁抢……”
“小潆。”陆伯母低声提醒，季潆瞬时缩起身子，撩眼去看陆老的反应，大惊一下，赶紧垂下头。
陆茜一旁轻笑出声，转头对乙恩妈妈说：“乙琳，你这闺女生得不像你，不像小灏，倒是跟我很像，哈哈哈。”
乙琳干笑两声，转头去看陆老，老人的脸快媲美黑炭，偷偷拉了拉陆灏的衣角，不知所措时张妈端来清汤。
“爸，这个汤很清淡，您尝尝。”乙恩大伯母也尝试劝慰，陆老大则放下筷子，表情严肃地看着斜对面。
陆茜的笑声慢慢停下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乙恩突然推开椅子，起身走到陆老身边，双手轻轻抱上手臂：“爷爷，吃饭可不能生气哦，您笑笑，笑笑这个虾就活过来了，还有那条鱼……”
语气就妈妈像在哄小孩儿，乙恩扮演“妈妈”，而“小孩”就是陆老。
乙恩胡诌了几句，终于将陆老逗笑，其他人趁机说上几句，老爷子再展笑颜，拉着乙恩的小手说：“我的好孙女儿，爷爷没生气，今天是给你们庆功，高考考得这么好，爷爷高兴还来不及……”
“那您好好吃饭，我去给您盛汤。”乙恩走到桌子另一边，拿起倒扣的青色瓷碗，拾起汤勺舀了多半碗，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过去。
陆老也恢复了情绪，接着话尾开始讲起话：“今天家宴主要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两个孙女的学业，爷爷准备了大红包，吃完饭发给你们。”
乙恩小声唤着：“爷爷，汤……”
交接的时候，爷爷还在说话：“第二件呢，是我们陆家和柯家的联姻，也就是陆家孙子和小恩的婚约……”
啪！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的乖乖，烫到没？”陆老不顾自己手上的汤渍，拿起餐巾去给乙恩擦汤水，一边擦拭一边问道：“乖孙女儿，告诉爷爷有没有烫到？”
陆爸陆妈一时间围过来，不停询问她是否烫到，而乙恩却已经呆住，“婚约”占据整个大脑，她愣了半响，淡淡问道：“爷爷……您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