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留住几日,不必大雪天回去。
几个小将高兴地手舞足蹈。
然而,夏靖轩却是冷笑一声,眼神之中有一抹讥讽之色。
“几个蠢货!”
“呃……”
“这道圣旨,名义上是关心本王,实则,是想困住本王!他,终于要对本王动手了。”
几个小将被夏靖轩一顿呵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然听见他后面的话,脸色纷纷一变。
他们能跟着夏靖轩,那脑子多少还是灵光的,即便刚开始没想到,但夏靖轩这一说,自然明白了。
刘全面色微变,眼神中流露出忧心之色:“是属下没有顾全大局。当今皇上生性多疑,谨慎小心,如今,殿下的风头盖过了他,自然会对殿下不利。”
“那我们即夜启程?”
“恐怕不行,那样他就有抗旨不尊的理由,捉拿殿下了。”
“那……那可怎么办?”
一个小将有些紧张地问。
赵仁义沉吟思索了下,道:“皇上让殿下留在金都,我们就按他的做,暂时他也不能把殿下怎样。毕竟殿下手下还带来了军队,西蜀也有韩元帅在!”
“对,幸亏殿下当时走前留了一手,没让韩元帅随行,否则,真的要被釜底抽薪了。”
几个将官议论纷纷。
夏靖轩只是眯着眼睛,嘴角的冷笑更浓。
来之前,他早就把一切都演算好了,那个皇兄什么脾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西蜀那边,有他的亲信,如今,更是有韩立元坐镇,他来这金都,也就放心了。
其实,夏靖轩本身是不想来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想见见那位熙夫人。
一想到那个女人为了夏靖恒来求自己,夏靖轩便觉得如鲠在喉,有必要找那女人问个清楚。
可是,当他入了皇宫,见到那女人时,夏靖轩的心,彻底凉了。
她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怀上了夏靖恒的子嗣!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对他那么残忍?
一众繁花似锦的女子他都看不入眼,唯独瞧上了他名义上的嫂子。
本以为她对他的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厚,没想到,事情那么出乎他的想象。
她竟然能为他,不惜低声下气来求自己!
呵呵,哈哈哈……
夏靖轩当时便觉得如遭雷击,那种痛,谁也体会不到。
所以,之前在乾龙宫内,他就是低着头,都不想看到她。
因为只要看到她,他心中便有一腔怒火,好似要喷发!
他恨她!
但他也知道,他没那个资格去恨。
她本来就是皇帝的女人,为他喜,为他伤,为他难过,那是身为皇帝女人该做的。
夏靖轩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她?
如果说出去,反倒是他背一世臭名。
这,才是他想要急着回去的原因。
他们之间,似乎不大可能了,熙婉的心,彻彻底底在夏靖恒那儿,他即便得到人,又如何?
不过是个空壳。
“殿下,殿下?”
身边,三名将军注意到他们的王爷有点失神。
“就这样吧!”
夏靖轩淡漠地回了一句,随即转身就进了里屋休息。
三个将军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就这样吧,那还能怎么样?
自然是留下呗。
夜,静悄悄的。
熙婉回到养心斋时,已经是二更天了。
在乾龙宫被困了整整六天,人颜憔悴,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叫弋岚弋清给准备热水,洗洗睡觉。
那几****都没怎么休息,接下来一段时间,真的要好好补一觉,否则这身子骨真的吃不消。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是平静无波。
朝堂上,夏靖恒追封忠肝义胆的司天监为护国公,后代享千秋美名,良田千顷,并以赐入帝陵厚葬。
同时,升欧阳文诛为司天监,掌管司部一切律例。
另外,但凡当日没有跟楼祖蒿的众多文武百官,都被升官加爵,整个朝堂上可谓是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朝堂上的事情落下帷幕。但是后宫,却是显得平静了些。
唯一知道的是,岚妃,这位曾经宠冠一时的贵妃娘娘,如今已是阶下囚,准备秋后待斩。
因为她是乱臣贼子楼祖蒿之女,再加之夏靖恒对她已没有情谊,她的下场是什么,众人心里都有底了。
至于那位被楼祖蒿献进来的,与岚贵妃走的很近的那位月夫人,那地位也是直线下降,以前嘛,是门庭若市,如今呢,则是门可罗雀。
就连一些负责侍奉她的宫女太监,也一个个往外面跑。
尤其是几个手脚伶俐,之前就是从其他宫里调过来的宫女,又被原主人给传唤回去了。
结果惹得现在,月夫人的寝宫里连个服侍的丫鬟都不见几个。
“世态炎凉,简直比我那故乡,还甚!”
倚在窗栏前,望着外面皑皑白雪世界,月夫人乐清瑶的心,也跟那片天地一样,冰冷冰冷,都冻结成一块。
夏靖恒,那么优雅完美的一个男人。
有着她家乡男子的俊朗,也有那不一样的柔情。
说实在的,自从入这皇宫以来,和夏靖恒相处这段时日,她也是真心被如此完美的男人所迷恋住了。
可惜,他对她,似乎并不是那么忠贞。
后宫佳丽三千,本就少有帝王会专宠一人。
何况,她还是犯了事儿的楼太尉和岚妃带进来的人。
皇帝,更加不会理睬她了。
后宫这地方,势利之极,她也是见识了。
以前她受宠,天天有人上门拜访,但自从那次跟着岚妃去养心斋一闹,闹出个怀孕,夏靖恒又不往她这儿跑。
好似被遗忘了。
她乐清瑶,也想给夏靖恒诞个子嗣,药都备好了,可惜,就是见不到龙颜。
想到这儿,乐清瑶心里便是满满的怨念。
“夫人,天冷了,还是回里屋吧!”
雪梨,是月夫人身边唯一一个没有离开她的,忠诚的婢女。
“冷?”
乐清瑶瘪瘪小嘴,能有她心冷么?
“好想回故乡。”
乐清瑶抬头,眺望远处,西方,那是她的故乡。
她,本就是属于那里的。
只是为了生存,才被父母通过沙漠之洲上的沿河走廊,送到了中原贩卖。
她,真的不属于这儿。
这繁华的金都,帝王的厚爱,不过是黄粱一梦。
“夫人若是想离开皇宫,我家主子能帮您!”
正在这时,一个细声细语的太监音,从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