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那边,你们,去那边,全部包围,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明白!”
乾龙宫外,宫变进行着。
楼祖蒿的人马,冲入皇宫后,立刻对皇宫内的全部宫殿楼阁,进行封堵。
虽然没有下屠杀令,但如果有反抗之人,那就是一个字——死!
“太夫人,太夫人,不好啦,一队陌生人马突然闯进皇宫,把皇宫上下都包围了!”
玉阙宫,大宫女芙蕖跌跌撞撞跑进来,因为跑得过快,气喘吁吁,脸上都是汗水。
“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
贞太夫人的身子经过熙婉的调理已经比以前好多了,按照熙婉的嘱咐,这天冷了,要早点睡觉,晚点起床。
所以,她早早就睡了。
谁成想,这刚睡下,就被人吵醒了。
吵醒她的,偏偏是最为信任宠爱的丫鬟,芙蕖。
真是个不懂事的死丫头。
哎,等等,她刚刚喊什么?
贞太夫人一脸诧异,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出去。
正巧,芙蕖跑进来。
看到起来的太夫人,芙蕖扑通跪下:“请太夫人饶恕奴婢不恭之罪!但奴婢迫不得已,不得不报!”
“说吧,外面发生了何事?”
“回禀太夫人,外面发生宫变,一支不知名的军队冲入皇宫,将皇宫上下包围,乾龙宫那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这边也有一支军队过来了,估计是来下软禁令的!”
“软禁?”
“是啊,好多妃嫔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出不去也进不来,太夫人,我们这边……”
“你们干什么,这是太夫人的玉阙宫,不能乱闯!”
芙蕖正汇报着,外面陡然响起一个宫女的惊呼声。
“吗的,让开,这是新皇下的令,滚!”
“啊——”
“砰砰……”
随后是一名男子粗暴的怒吼和东西倒地摔破的乒乓声。
“谁,是谁?”
芙蕖脸色一变,忙起身冲出去。
夜色下,一队人马已经冲进来,将玉阙宫团团包围。
厚厚的积雪上面,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脚印,偶尔风吹过,卷起一些残雪。
一名看上去好似负责的将官将手中的佩剑晃了晃,看向跑出来的芙蕖:“新皇有令,包围所有宫殿,不得外出,违令者,斩立决!”
还是那一番说辞,铿锵有力,在酷冷的寒风下,响彻九霄。
芙蕖一怔,什么,新皇?
那是什么存在!
贞太夫人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出来了,也听到了“新皇”二字,脸色唰的一变。
“什么新皇,新皇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贞太夫人的身体略微颤抖,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有点大。
她是经历后宫诸事的人,虽说常年深居后宫不问前朝事,但多少也探听过什么。
听到这名将领的话,贞太夫人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有人谋逆?
果然,接下来将官的话,印证这个想法。
“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皇帝宝座,也该换个人坐坐了,太夫人,请回宫歇息吧?”
将官嘿笑一声,伸手示意贞太夫人回去。
“你……”
贞太夫人脸色骤然一变,因为过于愤怒,嘴唇都有些发紫。
“太夫人,太夫人息怒,莫要动怒伤了身子!”
芙蕖见状不妙,急忙上去劝导。
但是,贞太夫人一把抹开她,颤抖着抬手,点指将官:“你们……竟然敢谋逆!”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夫人快点回去,否则,末将这就不客气了!”
将官眼睛一蹬,怒目相向,手中的长剑一抽,一副要动手模样。
“我呸!”
贞太夫人啐了一口,怒斥:“一群乱臣贼子,也想谋取我夏家江山,休想!本夫人要去乾龙宫,去看看究竟是哪个贼子,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廉耻!”
说罢,贞太夫人就要出去。
“拦住她!”
将官低吼一声,身边的几个士兵立刻冲上去扣住贞太夫人,试图将她拖拽进去。
“大胆!”
贞太夫人怒喝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甩开掐住他的几个士兵的手。
她冷冷看着那些小士兵:“你们,你们好大的胆,竟以下犯上!”
“哼,老家伙,让你回宫休息,已经给足了面子,再闹腾,直接刀刃伺候!”
“嗡——”
将官说罢,长剑一抖,顿时传递出一阵清脆的鸣声,剑光闪烁,刺人双目。
“铿铿铿——”
紧随之,那几个被贞太夫人甩开的小士兵,纷纷抽出刀剑,明晃晃排成一排,点指贞太夫人。
“太夫人!”
芙蕖急了,想上前,却被贞太夫人一个手势制止。
“哈哈哈……”
贞太夫人一声长笑,人是转过一圈儿,伸手一一点指过去,露出痛心之色。
“你们……你们都是我大周王朝的将士啊,数一数二的将士!你们,应当是在沙场上驰骋杀敌,报效朝廷啊!
你们,杀的,应当是欺凌你父老乡邻的蛮夷山贼,饮的,是抢掠你家财的狄戎流寇之鲜血!
但是,现在呢?你们,却在这里欺负我等老弱妇孺!你们,于心何忍,于理何存!?
你们,到底是做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光耀一世,庇荫子孙后代,还是做那卑劣龌龊的乱臣贼子,背负那千秋万世的骂名,让你祖上,蒙羞!”
“嗡——”
如此一番呵骂,当真是声势浩荡,雷音滚滚,竟是叫那几名聚集上来的士兵纷纷一怔。
那贞太夫人身上,爆发出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气,愣是叫他们,倒退三步,不敢上前!
将官面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喝道:“成王败寇,乃是亘古不变之理!”
“哈哈哈……”
贞太夫人又是一声长笑,笑声带着轻蔑与不屑:“可笑!想我大周王朝,开疆扩土三百年,根基深厚,福泽延绵,岂是尔等宵小之辈,能肆意撼动的?
就说那盘踞在八方四境的藩王们,俱都是我大周王朝的夏姓子孙!哼哼,夏氏一族不灭,尔等,就休想篡夺这江山社稷!
你,你,你,还有你们,助纣为虐,逆天而行,必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遭万人唾弃,哈哈,哈哈哈……”
“你这疯婆子!”
将官王蒙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嘀咕了一番。
仔细一想,不无道理。
夏氏的江山,要么被同姓的子嗣谋去,不会引起太多变故,但如果异姓篡夺,必将引起藩王动乱。
王蒙这一思量,突然意识到那远在西蜀,却拥兵百万的梁王夏靖轩,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好像,是有点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