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婧媛回到家什么也没有说直奔房间走去,一头扎进被子里。兰婧媛的父母看她眼睛红红的,还没等问就关门进屋。兰母紧追在后面问她有没有吃早点,家里还有要不要吃?兰婧媛直接回答在堂姐那里吃过了,不再说话。母亲见她关上门始终没有再打开,本想敲门进去问个究竟,被兰父招手示意不要打扰。
兰母只好作罢,回来坐下。兰父叮嘱说孩子已经长大,而且以后整个大学还要一个人去外地,她需要学着自己处理人际关系,调节情绪情感。兰母听完觉得也有道理,拿起桌子上吃剩下的半个苹果,边吃着边继续看着电视。
兰婧媛躺在床上越想越委屈,自己的脸可是第一次被外人亲,不对,它都不是外人,是个宠物狗啊,更加觉得憋屈。气的她拳头攥的紧紧的,才发觉右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张开一看,是个手帕,是那个男人的,原来不是纸巾,要不是因为没有备用纸巾,差点就给扔了。摊开来看,右上角还有个“1”,倒像是后来特意绣上去的。绣什么不好,怎么绣个数字,手帕太多,编号区分吗?
兰婧媛没有多想,第一次接触男人的东西,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观察,米白色,类似棉麻,看着又很有质感,摸着又很柔软,可被她鼻涕眼泪虐待得惨不忍睹,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恶心。不过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欣赏一位男士的贴身物品,她不禁拿到鼻子旁,尝试着分析他的味道。
刚靠近,她蹭的坐起来,她确定这个味道是熟悉的,又用力的闻了闻,更加肯定无疑,就是电梯里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苦涩中带着一股香醇,略显馥郁却又芳香四溢,它缱绻着她的心扉,带给她无限的享受,甚至连空气都跟着恣意张扬这种缠绵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屋子,令她意犹未尽。
良久,兰婧媛才回过神急忙朝卫生间跑去,打开水龙头,小心的清洗着,生怕把它弄碎一般。她把它晾在自己的房间里,盯着它痴痴的发呆,仿佛她收获的不止是一条手帕,更是一份爱情,而且是初恋。
直到中午,若不是兰母喊她吃饭,她都不记得自己已经盯着它好已经有几个小时,饭桌上,兰婧媛一边吃着饭,一边杵着筷子走神,要么就是咯咯傻笑,米饭都差点喷出来。兰父兰母看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比刚回来那会嘴巴一噘,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要好。两人对视使着眼色谁也不愿先开口询问,兰婧媛也觉得有些失礼,她抬眼,看到母亲疑惑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害怕她问起,赶紧吃完跟父母招呼一声就又回屋了。
人吃饱饭,果然就容易犯困,一觉醒来,终于晾干,兰婧媛摘下手帕盖在睡意朦胧的脸上,还好,味道还在,似乎又突然想到什么,拿下来赶紧一个鲤鱼跃起身,迅速把手帕工整的叠起来装进一个塑封袋里密封起来,怕味道变淡,她又找来一个密封瓶,连同密封袋一起装进去,搂在怀里,一脸幸福,如此享受。
对她这种气味敏感的女人来说,说不清楚为什么喜欢薰衣草的味道却讨厌薄荷,想不明白为什么迷恋咖啡的温暖涩香却难以接受奶茶的浓郁芳醇。因此她痴迷于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足以让她致命,想着两次见面的情形,面对她的无理取笑,仍旧绅士的帮她挡着电梯,看着自己嚎啕大哭束手无策,却依然不忘温暖的站在身边遮挡住别人的目光,如此细心周到的男人,她知道自己认定了他,初恋,就是他。
第二天,睁开眼,天已经老亮,有种缘分,在梦醒后,就坚信是永恒。兰婧媛抱着装手帕的瓶子睡了一晚上,醒来还不时的摸摸它,似乎赋予了它生命一般。甚至想给起个名字,叫什么好呢?他的狗是白色的,他的手帕也是米白色的,看来他应该喜欢白色,叫小白,太土了,小米?就小米了。“小米?喜欢吗?”兰婧媛傻傻的双手捧着它,好像它能听到并且喜欢这个名字一样。
一连几天,兰婧媛像入魔一样对着手帕喃喃自语,时而大笑,一会又多愁善感,完全一个十八岁少女的天真无邪。完全没有细想,她就这样爱上他,她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长相,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个城市,只知道她的心里已经装下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让她激动不已。当初心中埋下的种子,经过三年的沉淀,冷然经过一天的洗礼,它骤然破土新生,爱情的种子已然发芽。
餐桌上,兰婧媛父母跟她谈论着开学去B市的一些安排,以及到那以后要经常联系,车也方便,每个月最少要回来一次。兰婧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嗯啊的应付回答。很快吃完,借口说堂姐就要结婚去外地,要过去她家多多陪陪她,还带上换洗的衣服,一副要小住一段时间的架势。
车上,她不住的回想那个男人,暗暗窃喜,幻想着跟他的再次偶遇,甚至路边只要有人牵着狗都要仔细看看是不是他。这份执着,让她坚信他们的偶然相遇,就是天注定的。
然而没能如愿,别说一样的人,类似的大白狗都没有再看到,兰婧媛已经赖在堂姐家整整快一周,眼看就要开学。以前顶多住两晚就回家,堂姐显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毕竟有她住在这里的好处:隔壁家的姐姐下班比较晚,总是让她帮忙接孩子,尽管现在暑假,苦于孩子没有人看,只能继续送去补习班。有兰婧媛在这里就可以帮她去接,省着她再下楼,何乐而不为?
兰婧媛也正好可以借着下楼的机会出去转悠,看看能不能和那个男人再来个偶遇,每次也都是乐呵的答应着,虽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眼瞅着堂姐即将要结婚,忍不住好奇,“姐,抛开漫画人物,和你结婚的姐夫是你初恋吗?”
“不是呀,我都不知道我初恋是谁,不过肯定是很早的事情,怎么了?”堂姐没有放下手中的画笔,只是停顿一下,端起水杯喝口水,刚想继续,“怎么,你有初恋了?”兰婧媛不回答。堂姐见她也不否认,想必是真有情况,上次她回去就有些不正常,转身,“谁啊?跟我说说!”
兰婧媛勾勾手指,示意她再靠近一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