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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沉冤1

粤语,听不大懂,加上台下的人,才听到这开篇几个字,就跟着欢呼、呐喊、拍手、打口哨。直到叶一辰继续唱下去,兰婧媛才听出这首经典之作,不是别的,正是张国荣的那首‘倩女幽魂’。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

找痴痴梦幻中心爱

路随人茫茫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何从何去去觅我心中方向

风仿佛在梦中轻叹

路和人茫茫

人间路快乐少年郎

路里崎岖崎岖不见阳光

泥尘里快乐有几多方向

一丝丝梦幻般风雨

路随人茫茫

一丝丝梦幻般风雨

路随人茫茫失望刻

词境幽远,扣人心弦,让人不禁想起王祖贤的一袭白衣,似乎又看到了小倩的回眸和婆娑的泪眼。更像是演唱者在倾诉自己的故事:走过的坎坷,经历的不幸;颠沛流离,情意潺潺。

一切好似他们的宿命,兰婧媛忘情其中,忍着痛,含着泪。此刻,除了悲伤,她觉察不到自己的幸福。只知道,既然她所爱之人,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执着中,就不要打扰他,那是一个人的隐私,更是他的幸福所在。

她不知道,有些失去离开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那些刻骨之痛楚、悲欢与离合,其实,也是另一种幸福。

肖一童站在舞台边上与人攀谈,见兰婧媛一人独坐,眼神迷离,似丢了魂般沉浸其中。

他走过去,“好听吧,是不是被我这个表弟迷得神魂颠倒,魂不守舍?”

曲毕,雷鸣般的掌声迟迟未断,兰婧媛一惊,更是面对他的质问,才将她一下子拉回现实。

“这才到哪,等有时间让你见识一下他的横笛演奏,那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让你销魂落魄。”肖一童一字一字说得真真切切,仿佛叶一辰似一款毒品,充满神秘,让你神魂颠倒。

听到这儿,也勾起她无限向往刻,没等她追问下去,叶一辰回到她身边,将肖一童挤开,重新坐回两人中间,满上一杯酒,下肚润喉。

“犯不着这么护着吧?我又不会吃了她。”

“你是不会吃她,我是怕你密了她。”说完,双眼一动不动地瞪着他,外加上一股决一死斗的力量。

“密?太搞笑了,你把我当成黄鼠狼了吗?”肖一童挑眉,面对他的认真劲,哭笑不得。

叶一辰趴在他的耳边,低声怪语,“你倒不是黄鼠狼,但你绝对是个采花贼...”说完,拉起兰婧媛转身离开,丢他一人在那继续享乐。

送她至家门口,兰婧媛问到,“听你哥说,你还会吹笛?怪不得前天看见你书房挂着横笛,有时间吹给我听听?”

“嗯,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早了,赶紧上楼休息吧!”温语轻声,似那首歌曲般,字字诛心。

没等她上楼,肖一童的电话不约而至,他挂断,直到她的脚步声远去,才终于接听。

“她是不是昨天你说的那个人,行啊,终于开窍了,懂得欣赏美丽了。”叶一辰不予回答,对方接着,“怎么样,让你在她面前稍微展现一下,是不是比你那穷琢磨细考究见效多了?你得学会表现,越是喜欢的人面前,更需要充分表现。”叶一辰叹气,还是不说话,只是听着,“加油啊,自己搞不定,回来我帮你...”

看他如此殷勤,他终于开口,“你打住吧,我怕你越帮越乱。”两人一阵寒暄之后终于挂断。

叶一辰抬头看一眼她家阳台,满腹心事地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兰婧媛都是尽量回到从前,跟叶一辰e信聊天,白天尽量不跟他走的太近,不忙的时候总是说要准备微生物的论文出去;而且生化组的实习即将结束,她也马上就要去微生物组了,理所应当,无所谓借口不借口的。

叶一辰却一眼看出她是在躲着他。期间,她妈妈来过几次电话,催促她回家看看,她满口答应着。叶一辰听着却以为是跟那个叫吴西的人反复约见,很是生气,她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坏女人。

兰婧媛每次回到家,都痛苦不已,自己深深苦恋这么多年的男人就在眼前,不能表白也就算了,还要刻意拉开距离。更令她伤心欲绝的是,他心里还喜欢着别人。

回想着之前告诫自己要学会随时放下,像吴西一样,此刻才觉得这太难了。吴西是怎么做到的,难怪他比她优秀,不止是学习,任何方面她都不及他。

吴西临走前,又过来看兰婧媛一次并且告别,以后不在一个城市,再见也就很难了。兰婧媛没想到自己竟真的开口问他要经验,看来她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吴西苦笑着说道:“傻瓜,没有忘记,怎能重新面对?”他又不是圣人,若不是现实和距离让他不得不承认并且接受吗,他又怎么能当她是朋友,他继续说道:“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你信吗?我是不信的。”朋友只能是纯粹的朋友,就像现在。

送走吴西,兰婧媛似乎明白一切,自己一直视叶一辰为恋人,又怎能跟他假装朋友,即便现在她能忍住什么都不说,但她能一直忍住吗?想着自己若是说出一切,又将给叶一辰带来烦恼不说,若他真拒绝,那这么多年的情感就真的彻底决裂了。她宁愿彼此留下最美好的印象和回忆。

大学群里,同学们都在探讨着签约问题,马上就春节了,大家工作基本都已确定。只有她,一份简历都没有投过,招聘会更加没有回去参加。为了初恋,她一直等着T市的人事招聘信息,可是现在,还有必要吗?兰婧媛盘算着,她要赶紧确定方向,别无他法,只能远离这里,与他与己,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兰婧媛尝试翻着群里的招聘信息和邮件,看着台历,还有几天16年就结束了,而一月底就是春节,她必须在春节前赶紧确定工作,回去B市?要不要跟家人商量?她继续阅读着每一条,1月7号,学校有招聘会,这个还没有过时间,还有八天,现在准备还来得及。这边正好生化实习结束,明天一早先去跟主任请假回校,剩下的实习工作,回来再计划吧。兰婧媛如此规划着,但愿能顺利找到工作。

年底,科里聚会,一起吃完饭,又去附近找个地方唱歌。兰婧媛这个实习生自然是不被放过。来的这几个月,背景深不敢得罪放一边,主要她是真的深的全科人喜欢,的确给科里带来不少欢乐。

大家热热闹闹的唱了几曲,尤其是叶一辰的独唱,一首拥有甜美之声的邓丽君主唱的歌曲在叶一辰的深情演唱下,不禁感动在场每一个人。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得怎麽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

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一字一情皆发自他内心,自从电梯里第一次见她,兰婧媛,至今七年多,唯有磁歌能够得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这是作为现在的叶一辰对她的爱恋至深难以割舍,也是作为罗伊对她的过分依赖重获新生,更是初见时的叶一辰对她的一见钟情寻觅难忘。如今所有的所有皆归于一体,让他百感交集、呼之欲出;只因她心另有他属,令他又拿不起、也放不下。

一曲毕,大家意犹未尽,要求他再来一首。他借口出去吸烟,把话筒递给对面的兰婧媛,很快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纷纷要求她独唱一曲。看着屏幕上的歌曲名——盛夏的果实,兰婧媛接过话筒,毫不犹豫的起音。众人皆沉默,或许歌词曲调透着伤感,或许她这个学生本身就带着多愁善感,所有人竟都陶醉在这悠悠歌声中。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以为你会说什么才会离开我

你只是转过头不看我

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只要你记得我

盛夏的果实,似回忆的果实。或许因为曾经爱的热烈,所以,才会如此伤感。红尘三千丈,念在山水间:因为爱所以放手,因为放手,所以沉默。

有时候,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也有时候,星不是夜的故事,情亦不是爱的故事。

其实不是不深情,是曾经情太深,不是不懂爱,是爱过知酒浓。

猛然回眸处,那些痛的,哭的都演绎成坚强,那些不忍遗忘,念念不忘的,都风干成了风景。

只是歌词中其对对方的质问完全变成演唱者兰的自我独白。越是唱下去越发觉得胸口堵得慌,眼泪似乎也要流下来。

主歌唱罢,间奏部分,她抬头,努力的眨巴眼睛,希望眼泪也能够像咽唾液一样这样压回去,嘴角跟着挤出一丝微微笑。所有的疼痛都被隐藏在乖戾的微笑里,越是笑,就越疼;越是疼,就越是没心没肺的笑。

叶一辰回来,坐回原处,看她拿起话筒,继续副歌的演唱,直到最后高.潮之处。

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满溢

或许这代表我的心

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

只要你记得我

如果你会梦见我

请你再抱紧我...

优美略带哀思的的旋律,伴着煽情且催人泪下的词句,在兰婧媛婉转动听的嗓音之下,让在场众人无不静静聆听。皆是惊叹不已,她只还是一个学生,竟也能像一哥那样,把一首情歌唱的如此销魂,演绎出一种‘问世间情为何物’的直白。

掌声不断,叫好声更是不断,如此集才貌德艺于一身,堪称完美的女孩,无不令人艳羡,将来养子亦墨如她也,

回到家,很晚,兰婧媛洗洗躺下,新年将至,想着马上要离开,又是一场分离。不止是跟他,跟科里的人也并非没有感情,顿时更加心痛不已,不再多想,只希望一觉醒来如梦一场。

一早,拉开窗帘,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昭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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