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得,公爵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
菲尔特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微微鞠躬,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
可这一切在莫旗的眼里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的狞笑,是即将夺走自己生命的魔鬼最后的尊敬。
“菲......尔特首相,您,您怎么来了?”
莫旗见来人总算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内心的慌乱总算是平复了一些,但再一联想到刚刚两个侍卫的惨死,仍不免心头微凉——他可是放言出要把菲尔特
“我可不是什么首相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通缉犯而已,对此,我们阿斯兰国的国王殿下可是亲口承认,所以公爵大人最好不要。”
菲尔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转冷,把左手伸出,摊开,双眼冷冷地着莫旗躲闪的目光,轻柔道:“公爵大人,据说......精灵之血,能让人长寿啊,我可很有兴趣呢,能不能,给我一份呢?”
“不不不!那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莫旗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虽然立刻被恐惧所淹没,却被菲尔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干笑着,余光不断打量着体内魔力逐渐恢复的三个法师。
“啊,忘了说了,我有急事,所以......我们的叙旧等到以后再说吧。”
菲尔特摊开的左手心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团凝练的深紫色光芒,随即急剧地扩张,眨眼间变成了一道半径三十米的半圆形屏障,正欲冲向他的战士,或是隐秘的释放着法术的法师。
凡是被这道无形屏障穿过的人,身体都如之前两人一般,不可抗拒地逐渐溶解为紫色液体,随后渗入地下。
“杀了他!”
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菲尔特身上的莫旗宛如疯狂了一样地对着自己面前骑士大吼大叫着,眼中尽是不加掩饰的贪婪——对长生的渴望已经掩盖了内心的恐惧,不通战事的他只知道,现在是八对一,而他的身体被警觉的骑士单手提着,飞快地向后退去。
“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站在五十米开外的骑士双眼无神地看着原本站立着自己等十个人的平坦草原上,如今已只剩下了三个,其中还有一个是敌人,而自己却连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看了看已经变得呆滞了的莫旗,内心纠结万分。
如果丢下他,自己说不定就能逃走,貌似这个法师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思想在常年的骑士理念的灌输下,第一次有所动摇,但很明显,幅度并不是很大。
“唔......”
一声微弱的呻吟声被从努力抑制着的菲尔特口中传出,紧皱的双眉间有着强加掩饰的痛苦,但手掌中的深紫色光芒也黯淡了下去,一副若隐若现的态度。
好机会?
一个优秀的战士,反应总要比思考来得快得多,当脑中意识到这是一个良机的同时,早已当机立断抛下了莫旗,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菲尔特面前的十米处,按照这个速度,再配合上被特殊处理过的有着风元素加成的大剑,只需短短一秒半,便可挥剑斩下,而法师被近战的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菲尔特的痛苦自然是不假,但丧失了战斗力这点就有待确认了,当骑士冲锋在半路的时候便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但骑虎难下的他势头不减反增,眼下局势只有生死一搏这唯一的出路。
菲尔特在等待,等待空气中弥散的奥术潮汐的最低谷,只有那个时候,自己说不定还能再释放两次最低程度的奥术冲击,等待的时间......到了!
奥术冲击!
感受到第一股不稳定的波动突兀地传来时,骑士已经站在了菲尔特面前的五米处,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铁制盾牌径直扔了出去,身体向旁一侧,下一瞬间就看到一块已经扭曲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废铁被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又是一个箭步,骑士可以骄傲地说,自己这辈子这是第一次如此之快地完成劈砍动作,前后,只需要一眨眼还不到的时间。
就是现在!菲尔特用尽全力向旁躲避,把自己的左半身暴露在骑士的
奥术冲击!
骑士手腕一转,剑锋呼啸而下,锋利的大剑毫无阻拦地分裂了菲尔特的左半身,而菲尔特的另一道奥术冲击径直地打在了骑士的腹部,霎时间,一个血洞便出现在他的身体上,随之而来的是整个血肉之躯的结构开始龟裂,瓦解——无论再强壮的人,都几乎不可能用自己的肉体去抵抗法术。
“不......不可能。”
骑士眼中的得意只存在了短短一瞬,便被无限惊恐所代替,自己豁出性命,竭尽全力的一击,居然对菲尔特毫无成效?
这真的是一个生命该拥有的身体吗?
可惜他注定死不瞑目,空洞的双眼中残留着对生命的向往与对死亡的恐惧和一丝不解与疑惑。
“对于超出常理之外的敌人,输了并不可耻,但可惜,你是一个我不得不带走的人的侍卫,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