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弦歌听着听着便开始痴了,她开始无声的哭泣,悲痛的歇斯底里的哭泣。
你有没有见过痛到无法言语也无法流泪的人,那些无声的却又撕心裂肺的悲痛更让人觉得难过。
秦弦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了,不管心也好,四肢也好,她觉得这红尘茫茫万丈,突然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人。往日的自己,不管觉得烦闷也好,委屈也好,总会有个人在自己身边或是讥讽或是嘲笑的陪着,可现在,秦弦歌突然间就意识到,那个人再也不在了。或许,从那日秦轻音离家出走开始她就不在了。
秦弦歌根本无法形容她的心情,因为她此时根本无法思考。‘音音’,秦弦歌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叫秦轻音这个小名是在什么时候,唐青青一句一句的质问,每一句都像是在她心底最软弱的地方划上一刀。
秦弦歌一直认为幼年的那五年是她自己独有最深刻的记忆,可,她从不曾问过秦轻音。也从不曾知晓,原来秦轻音那五年时光竟同她一样。那,这些年来,她对秦轻音的嫉妒、对爹娘的不满到底是因为什么?秦弦歌一向自傲,觉得自己甚是聪慧,而今看来,她就像一个笑话!
爹娘不曾偏袒,妹妹不曾怀疑,那这些年她的委屈、不甘和怨恨,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弦歌无声地哭着,悲痛地样子仿佛就要窒息。这些年,秦家二老终归是同她们生疏了,沉浸在这样的变故里,不知所措!
赵霖渊实在不忍看见秦弦歌悲痛的样子,忍不住的上前握住了秦弦歌的手。若不是顾及秦弦歌的清誉,赵霖渊现下唯一想做的,便是紧紧地把秦弦歌抱在怀里。
“她在哪?轻音她在哪?”秦弦歌有些癫狂的冲着唐青青喊,失控的样子似乎像是随时都要崩溃!
“我不知道,音音说她要四处走走,等安定之后再来联系我。”唐青青看着秦弦歌悲痛的样子,再也无法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活该报应!我终于也失去了我所拥有的一切!老天爷为什么你不把我也收了!”
秦弦歌突然间就笑了,那种哭着带笑,悲痛到癫狂的样子,狠厉的让人心惊!赵霖渊再顾不得其他,一个手刀把秦弦歌劈晕,紧紧地搂在怀里。
秦家二老看到这种情况,像是瞬间衰老了十年,再也没有力气去管赵霖渊的逾距。
唐瑜一直都没有说话,阴沉沉的脸色像是酝酿了一场大的风暴。唐青青半是复杂半是无奈的悄悄挪了挪自己的位子。
唐青青是不知道唐瑜的心思,可她却最是明白,往常最平和不爱生气的唐瑜一旦开始阴沉脸色凝聚风暴,那问题便大了!为免殃及池鱼,她还是离远一点好!
“唐姑娘,这次实在是谢谢你了,但老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小女有什么消息,还请姑娘看在我二人年事已高的份上,通报给我秦家一声。”
秦父本就身体不好,而经此大变,他更显的苍老许多,颇有种入花甲之感。秦父心诚,配上那张哀伤过度的脸,分外惹人怜悯。看着如此不一的秦家二老,唐青青也便点头应下了。
倒是唐瑜,出乎唐青青意料的站了出来。
“二老请放心,只要一日不找到秦轻音,在下便不会放弃!她欠在下颇多,终归有一天在下会寻她归来,好好清算这笔纠葛!请恕在下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说完,唐瑜便离去了,没有半分的留恋。
唐青青吃惊地看着唐瑜承诺再离去,像是傻了一般的呆愣在原地,最后终于反应过来,也起身告辞,起身去追那个抽风似的唐瑜。
赵霖渊身上还有伤,原本经过这一番的折腾,他的伤口早就裂开渗出血来。可他关心悲伤过度的秦弦歌,愣是硬撑着陪坐在大厅里。秦弦歌现在被他弄晕,也不知何时会醒,更不知醒来之后是否会做什么傻事?另外秦弦歌性子又倔,秦父秦母都不见得管得住她,更何况秦家的其他人!赵霖渊实在是不放心,所以也便就抱着秦弦歌在大厅里等着秦家二老吩咐。
秦父秦母看着赵霖渊而今的情形,也明白赵霖渊并非无心,他们也便不在说些什么,让赵霖渊把秦弦歌抱回了她的小院,好生安顿。
这样一场喜事,于是就以这样的闹剧结尾。且不说,来观礼的宾客回去之后怎样说,单就是遭逢大变之后的红叶山庄又会以怎样的形式收拾残局?
这一场热热闹闹的喜事,如此收场,也不知秦家会如何被人嘲笑?
不过那又如何?想来他们都不会在乎,因为他们在乎的那个人如今还不知是生?亦或是死?
脸面再大,如何大得过生死?与之一比,皆是小事罢了!
“老爷,刚刚离去的唐公子留下一封信和一件东西说是要交给赵公子和大小姐。”
“知道了,你给他们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