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万物初醒,在这样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里,秦弦歌一行人却沉默着往回走。
万物方初醒,一切还未来得及重生,树林里一片寂静;没有虫鸣,没有鸟叫,也没有风吹树叶的婆娑声,有的只是轻微的脚步声。而那脚步声虽轻微,却更显的天地间一片寂静。
弄琴只觉得气氛压抑的厉害,似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就连往日比较多话的赵霖渊也没了声音。心里莫名地恐慌。
又安静的走了一段,弄琴突然就听到赵霖渊的轻笑声。转头一看,只见他风度翩翩的打了一把折扇,掩住往日轻薄的嘴角轻轻的笑,笑容里分明就是满满的不屑和讽刺!他的眼睛里带了一种透彻的明了和了悟后的讥讽,只是不知他讥讽的到底是何人,自己?亦或是他人?
这场轻笑来得奇怪也来得诡异,弄琴看了看自家两位小姐,一个嘴角浅笑扶着自己安稳的往前走,一个却是失了活泼略显得僵硬。不过,这到底不是也不该是她能涉及的问题,奴婢还是做好奴婢的分内之事就是了。
回到红叶山庄,秦轻音就自顾自得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留下了秦弦歌、弄琴和赵霖渊几人面面相觑。
“赵公子,你莫要生气,柳公子不过就是教轻音琴艺的先生而已,轻音......”
秦弦歌犹豫着开口,毕竟赵霖渊同秦轻音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在这样一个年代,秦轻音这样的行为毕竟是出格,抹了赵霖渊的面子。不管怎样,到底是该向赵霖渊配个不是,给个说法。只是这种事情,秦弦歌在怎样沉稳,可毕竟还是年少,怎么样的一个处理办法,她还不大清楚,只好先稳一稳再说。
只可惜,她话还未说完,就已被人截断。
“我为何要生气?原来是我太过自大了,轻音倒是给我上了一堂好课。哈哈!看来弦歌先前看不惯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倒是我的修为不到家。也怪不得以前有美人说我惹人讨厌,不会有人想要嫁给我。”
赵霖渊一把折扇摇的让人看着都冷,偏生他还自觉挺潇洒。他这副摸样说是像玩笑,却更像是看透了一些世事,目光通透的让人担忧。
“弦歌,今日就到这里吧,赵某明日再向弦歌讨教经商问题。”说完赵霖渊就潇洒的转身,神情轻快的竟和那日秦弦歌卸下红叶山庄的重担一样。虽然他还是有那么些不快,不过,那些不快显然占得份量并不是很重。就像是这场戏只是伤了他的面子,倒似是让他解决了好一场的麻烦。
“......”秦弦歌像是感觉到了那人骤然变轻的心思,已然不知要说些什么了,却又似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只是,这秦家,怕是赵霖渊再也不肯涉入了。
“小姐,赵公子不会受到刺激,脑袋混沌不清了吧?”弄琴稍微担忧的说。
不管是自家小姐的心思也好,还是这个放荡子弟赵霖渊,弄琴都难以猜透他们的心思,或许正应了那句话:富家子弟多计谋。
秦弦歌看着赵霖渊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纤秀的眉头似喜似忧,一如往日。
“轻音,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还不就是那么回事!”
“你也不必给我打哑谜,我说的什么你也清楚,柳公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公子知道吗?你怎么不去向赵公子解释?”
“哎呀!姐!你怎么这么啰嗦!霖渊哥哥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你就不用操心了。”
“轻音!赵家和我们是世交,赵公子此次来是为何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你与赵公子的关系几乎是众人皆知的事,今日之事你让赵公子......”
“姐!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眼睛都瞎了还操心那么多干嘛?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
沉默,还是沉默,幽静的小院里安静的像是想要人窒息在这里。终于明白有些人伤人根本就不用利器,单单一句不轻不痒的话,就足以让人痛的想要窒息。
“唉!”也不知是谁的叹息轻轻的落在风里,久久不愿散去。
而另一边,红叶山庄附近镇上的琴馆里。
“早就听说赵公子风流天下,非是美人不欢,赵公子来到我们这槐柳镇少说也有一个月了吧,怎么?可是我们这穷山僻壤的小地方没有赵公子看得上眼的美人?”
“看菲菲你说的,上次可是菲菲你赶我走让我不再来的,这次怎么又埋怨起我来了?”
柳菲菲是这槐柳镇上有名的琴姬,一年前赵霖渊来到红叶山庄的时候结识的,那一次赵霖渊在柳菲菲这里听了半个月的琴才离开,也就是她告诉赵霖渊没有哪个女人会想要嫁给他,让赵霖渊郁闷了好一段的时间。
“菲菲,我真有那么不招人喜欢吗?我发现你们这里和我天生就相克,不然怎么你们这里的美人都不喜欢我?还利用我,我怎么就这么可怜!”
“行了行了,你个风流侠客就不要在我这里哭诉了,我看你这次是遇见克星了,不过也该让你碰碰壁了,谁让你从不拿人的真心当一回事!”
赵霖渊喝着上等的女儿红,听着柳菲菲的幽幽琴曲,面上带着笑,不过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失落。原来,还真有他攻不下的女人!更可恶的是,这人竟然还利用他!有没有搞错,想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只有他不想要的女人,还没有不要他的女人!还这样的抹了他的面子,这要是传出去,他还不被笑死!这个仇可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