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双眼一眯,轻飘飘地靠在这屋子的破墙上,避开了墙上一些状似碎玻璃的东西,两眼紧紧盯着男孩父亲的动作。
只见他松开了抓住男孩的那双大手,对着房顶打了个酒嗝,那熟悉的刺鼻恶臭又传入了杜若的鼻子,杜若的鼻子在这弥漫着恶臭的屋子里早已失灵,虽然并没有闻到太大的味道,但靠在一旁的杜若依旧蹙了蹙眉。
男人又连续打了几个嗝,打完了嗝,才舒服地叹喟了一声,对着男孩扬声吼道:“小畜生,把那酒瓶给老子捡过来,快点!不然打死你!!”
男人大声地吼完,一摇一摆的动作地像是南极生活着的那肥笨的企鹅,他随意地拖着拖鞋的大脚,泛黑的黄色脚趾甲和那厚厚凝在脚上的污垢都看得杜若胃中泛酸。
他稳住身子,猛地抬起脚,一下子狠狠地踹在男孩的头上,本来早已凝固的血痂被他这一踹就踹掉了。
男孩的头上涓涓地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能看到男孩头上伤口处刚长出粉红色的新肉。
血液顺着男孩的脑袋和苍白的脸庞滴在灰暗的地面,滴答滴答地像是监狱里水龙头的声音,暗红的血珠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男孩苍白的脸庞。
男孩费劲地动了动,用那双苍白细瘦的手哆嗦着在地上慢慢的摸索着,看样子像是在寻找他父亲口中说的啤酒瓶。
他的眼睛被额前长长的黑发完完全全地遮盖了,他只能凭着感觉去摸索。他的身体向前驱着,半跪着给父亲找酒瓶。
站着的男人看到男孩的动作缓慢而呆滞,心中涌起了不耐烦之意。像是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残暴地笑了。
他弯下腰,捡起了滚到脚边的深绿色啤酒瓶,稳稳地抓在手里。
男人低低一笑,举起胳膊,猛地砸向面前正在费力地摸索酒瓶的男孩。
“哐!——”啤酒瓶破碎的炸裂声在屋子里久久的回荡着,顷刻之间,男孩的脑袋顿时血流如柱,喷洒出来的鲜血像是黄泉路上的妖艳花朵,破碎的玻璃瓶碎片有几块嵌入了男孩覆盖着黑发的脑袋,嵌入了那刚长出的粉红色的新肉。
另外的碎片都因为力的作用深深地嵌入了这间屋子的墙壁,深绿色的碎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是地狱使者的阴森森的笑脸。
杜若瞳孔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向墙壁看去,上面还有一些积了灰尘的玻璃碎片,和新加上的碎片明显出自同一类型的啤酒瓶。
杜若的眸色暗了暗,对男孩的同情又上升了一个等级。呐,真是个可怜的男孩啊。
男孩的父亲又动了动身子,扳了扳他粗壮的手腕,看向男孩的眼神因血液的刺激而多了几分变态的热忱。
他一挑眉,斜着眼看向面前那摊碎玻璃,用手捏了捏有些肿胀的下巴,肥胖的手指着那摊碎玻璃,开合的嘴伴随着酒臭,他嚷嚷道:“去!给老子跪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