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该去水世的。”有人在他耳边说。
凤仙知道白小然是一朵冰莲花，可柳然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她去不了水世的。
他坚信，她一定还在水世。
只是燕国和顺元年，慕容彦页即位，宣布圣女已卒。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刚刚醒了过来。
醒来时，自己躺在一个竹屋内，推门而望，青山上雾气缭绕。
一夜亦或者两夜之间，世界大变。
海里兰墨兰情消失，不知道去了那里，而住在静苑里的柳然也一同不见。
抓住海里的蟹询问她的下落，一无所获，而那晚有见到柳然的鱼儿们都说她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他不信柳然已经离开。她是多么命大的一人，那一年，她坠入悬崖，竟然能安然活下来，说明她是一个福大命大的人，而这一次只不过被人囚禁，怎么会一下子丢了性命？
他不信。
只是不管他信与不信，燕国再无圣女。
举国哀悼三年，那三年燕国水中莲花再无开放的，甚至陈国也是如此，而远在隐秘地方的巫国也是如此。
巫过，无涯楼中。巫涯交代事情，她一脸平静地望着这个她已经生活了千年的地方。
“无雪，今日之后我要云游四海，不再回来。你与无风两个照顾好这里。无月与无花便跟着我一起前去，你一定要记得巫国再也不会理会海中以及世间之事。我一时糊涂，差点犯了大错，幸得老天垂怜，没有酿下大错。如今，我已经没有颜面留在巫国，传令下去即日起无涯楼解散。它已经不需要探听尘世以及海中的大小事情。”
无雪走近些，想说些什么，被巫涯拦住。
她笑了笑，对无风以及无雪说：“怕是无法主持你们的婚礼了。不过我有一份大礼送与你们。这是圣物青蛇。以后希望你们好好待她。”
青蛇低垂着头，病恹恹的，显然对这个事情的宣布并不开心。
主人想要走，而且不想带走她，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开心。
无雪立马跪下：“属下不敢。”
“不敢，还是不想？”巫涯问她。
无雪沉默。
“新任巫王向来不需要跪他人，以后不要忘记了。”巫王扶她起来，严厉地告诉她。
无雪点头。
“从今日起，我便不是一国之王，你也不必跪我。”巫王补充说。
无雪明白，也许一切都不言而喻了。巫涯想离开这里，而她是她的继任。
“属下定当尽自己全力守护巫国上上下下的臣民。”
这个责任很大，她想她会尽全力地去维护巫国上下臣民。
“这才对。”巫涯欣慰，她笑了笑环顾四周——这个她待了千年的地方。
她离开了这儿，虽然比预计的世间相差了千年。
巫国子女长寿，而她作为巫王，上天也便给了更长的寿命让她守护这个国家，如今任务已满，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如果说有，那便是陪了她许久的青蛇。
她却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因为没有办法回头，也许根本也不需要回头。它会有它新的开始，而她也有自己的开始。他们这世不会再见，既然不会再见，有何必回头留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