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直觉就是这个结果。”
柳然学医时虽然愚钝，但行医时却从来不敢妄加猜测，她刚才有把过脉，她在青云山为徒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信她？
慕容彦页站定，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柳然。
柳然被那样的眼神一直看，心中一痛，可即便如此，她仍然坚定自己的推测。
她不是不想给，而是这丹药本就不多，过多的服用，便是最厉害的寒毒，到时候怕是只有火世的烈焰草才能缓解。
烈焰草更加难得，水火不相容。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更加困难中。
柳然不给，便是不给。她有她坚持的理由。
而慕容彦页显然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他忍不住提了一声：“你不想玉石的死得不到回报吧？”
柳然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彦页，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无泪。
柳然转头，如果可以她宁愿玉石没有去，如果可以她宁愿躺在那里的是自己。哪怕碎成肉酱，最起码现在痛苦的不是自己。
她对他莞尔一笑：“没错。我希望玉石的死不掺杂回报。他为我而死，你说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才能回报他的大恩？”后面的一句，柳然只是试探他，只是结果却不是想要的。
“你……”
不可理喻。
最终柳然还是听到了后面四个字。不可理喻，原来她柳然在他心里会与这成语挂钩。
柳然知道他救慕容颜心切，可他俨然忘了慕容颜也是她最喜爱的颜师傅、不才兄。她怎么会
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他不理解她，可她何尝理解他？那么多年，他依然老样子，没有变，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柳然她想起来了，只是与他的想起不同。
他们从不在一个世界里。
你不是幽王吗？
呵呵，柳然自嘲，那杯忘川酒果然没有效果。
过往如汪洋淹没了她。
不想在陷入无休止的回忆，柳然卷起衣袖，笑了笑，对慕容彦页说：“你不是第一日认识我，我的脾气你还不明白。”
见他仍然背对着她，柳然笑。
“既然二皇子不想见在下，在下便告退了。”
话音刚落，柳然衣袖翻转，卷起颜师傅，打算往外走。
刀光闪来，慕容彦页竟然出刀。
柳然吃惊，原来，不过……
她明白自己再也不能示弱。
莲花锏飞出，擦在刀刃上，一时火花四射。
柳然笑：“怎么真人回来了，还需要替身？”
慕容彦页不答：“小然，放手。”
他的浓眉皱起，柳然知道只要自己回答不放手，他的招数可能更狠辣。
不知道为何，柳然想知道自己对他来说，算什么？
柳然闪身到他身后，附在他耳旁说：“我要是不放呢？你是不是想说不客气呢？”
慕容彦页的刀离柳然的背部不过几寸的距离，再近些柳然的背部就会受伤。
狭小的空间，柳然翻转。
刀划过，能听到它刺到肉体的声音。
柳然没有感到疼，此时她的心更痛。
从前是，现在是，怕是以后也是，既然如此她与他原本就不需要多说，她笑了笑，就让一切从今日结束吧。
“原来彦页想杀我？”柳然没有悲痛，她用一种开玩笑地方式问着她，没有严肃，也没有郑重。
慕容彦页没有回答。
他与她背靠背，却不是出生入死相依相靠而是你死我活互不相让。
他也许就不曾察觉她已经受伤。
柳然笑：“彦页，如今你还能刀法一如从前，果断没有少吃苦。”
这句话柳然说得诚恳，记得以前他为了练习这刀法，就吃了许多苦，如今怕只会多不会少。
一人如果能狠下心对自己，对他人的话怕也必是。
“为了你，甘之如饴。”慕容彦页认真地对她说。
“说笑了，二皇子。我是圣女，终身不嫁的。”柳然远离他的控制，闪了出来。
背上多加了一道白绫。
“谁规定的？”慕容彦页皱眉。
柳然笑：“我规定的。”说完，她趁他的心思不在这儿，背着一把类似破布的东西出去。
出了二皇子门，柳然才把颜师傅放下。
她喘了口气，小心地看了一下颜师傅一眼，轻声叹道：“不才兄，没有想到你还那么重，难为我的腰了，差点闪了。”
没有回家，也不打算回玉剑阁。
柳然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她把脉，断定颜师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也就放心了。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
再不走，怕是那人追来，就走不了了。
刚想完，柳然立马抬脚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