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很累!已经没有力气挥动刀了!
这感觉真他妈的难受!
曾经多少次面临死亡,都是笑着去迎接,去面对,挥动着手中地长刀,把它砍翻掉!
这次,为什么,会累呢?
连日的奔袭?
不是!
不断地逃窜?
更不是!
那是什么?
难道是这一次,真的要死了?
我开始恐惧死亡了么?
费力的砍倒面前的几个匈奴兵,看了下四周!
所有人都在奋斗着,拼命着,那怕已经注定死亡的,依然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前面的敌人诉说着什么,诉说着对家乡的热爱?对故土的眷恋?还是什么?
曹牟这小子,不知从多少人手中抢过了箭筒,挂在马匹上,不断地射出,抬手就倒一个!还是那么的臭屁,不带感情的面孔跟我家那小子一样的烦人,冷酷的眼神不断地扫向四周,一边射杀敌人,一边救助战友,也不知道已经射出多少箭矢,但是带着皮手套的右手已经不知道流了多久的血了!真是硬撑啊!臭小子!输给你,我不亏啊!
闪过几个砍过来的银光,明显的感受到坐下马匹的颤抖!
你也对死亡恐惧了么?
哈哈!
没想多有一天,我白家的人竟然会害怕死亡!
唉!
我老了吗?明明不久前在陇西那边还气势汹汹的对着匈奴人叫嚣着!
对了,无贤!呵呵!莫名其妙的救了他,谁知道竟然救对人了,两年间帮我对匈奴的防守反击中打了多少胜仗,不记得了,方正没有他的话,以我的性格,早就带着人杀进去了,哪管他什么防御,哈哈!
可是对不起他啊!本想帮他一把,让他可以进入朝堂之上,谁知道月如烟死了啊!这么好的姑娘啊!
忽然背上一痛,在一错神的时候,竟然被砍了一刀!
“将军!”
“将军!”
曹牟迅速的一箭,偷袭的匈奴兵倒下了,可是也不知从哪来的箭,也射中曹牟的肩头!
士兵们迅速的围了上来,曹牟也来到白展的身边,缓缓地坐起身来!
“哈哈!”迎着士兵们的吃惊目光,白展大笑起来!
“老子竟然怕了,怕死了!好笑啊!老子从军二十余年,杀了不知道多少匈奴人,在这里,在大宋的国土上,竟然害怕匈奴把老子杀掉!你们说好不好笑!”
没有人笑,周围的士兵只是看着他们的领导者!
笑够了,白展脸色肃穆冷酷,更像一种残忍!
“小的们,随老子去看一看那黄河的壮丽!”
“哟!”
“好!”
“冲锋!”
不断地厮杀,不断地冲刺,他们竟然真的冲了出去,可是真的能冲出去么,北边一队骑兵出现,迅速的向白展他们冲来,照这个势头,白展他们很快就要被再次包围住了!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忽然白展转向南方,匈奴人立刻转向追去!
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也许马匹也到了极限,匈奴人很快就要追上了!
忽然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有些疑惑的看向天空,一条条黑色的东西,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竟是数不清的箭矢!
“怎么可能?”所有的匈奴人这样想到!
“嗖嗖”的声音不断地响起,箭矢入肉,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白展的军队向两侧散去,大宋的铁骑开始冲锋!
“将军,末将来迟,请将军恕罪!”一个将领出现在白展面前!
白展坐在地上,旁边就是他的战马,周围地士兵或坐在地上、或躺在地上、也有的趴在地上,甚至准备开始睡了,看来真的很累了!
白展抬起头,一脸的疲惫:“广利啊!你怎么率军来这了?”
李广利抱拳说道:“回将军,密探来报,匈奴人在西河郡有大规模军事调动,我怕他们突然进攻就把军队带到这里驻守,后来探子又报,说将军您被匈奴人围在这里,我就擅自做主进攻匈奴人,从而可以把将军救出来!”
“很好!老子的运气还是可以的!老天不想要我啊!”看了看天:“定襄那边怎么样了?”
“回将军,末将败了!”很是不甘心,李广利恨恨地说道!
“回来就好!败了就败了!不要放在心上!老子不是被追赶的像狗一样逃窜!”白展安慰道。
白展站起身来,有些踉跄,险些栽倒,李广利赶忙扶住。
“广利,有酒吗?老子知道你喜欢带着酒壶!”
“将军,你还受着伤,喝酒不大好吧!”
“不是我喝啊!是给没有回来的一千个兄弟们喝的!”白展有些痛苦的说道!
曹牟也站起身来,所有躺下的士兵都强撑着站起来!
李广利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从马鞍上把酒壶取了下来,递给白展!
白展接过酒壶,看着北方,打开盖子,将酒洒在地上!
“白展无能,不能将你们带回来,这酒敬你们,他日定在九原祭拜你们!”
一抹泪水划过眼角,滴在这酒上,很多人都哭了,更多的人都在忍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因为战争还没结束!
十月十七日,宋军在富昌县河曲附近大败匈奴,斩首两万,因宋军是突然袭击,匈奴大慌,后撤百余里,狐鹿姑亲至前线,组织反击,双方互有胜负,战事进入僵持阶段!
十月十七日,宋军突袭九原县,大破匈奴九原大寨,但是迅速被匈奴围剿,全军覆没,据统计共有一千人!
原来,在没有破匈奴大成营寨的后,探子来报匈奴准备围剿白展这支部队,白展决定撤回长城内,但是白展部下一个曲长建议道:“将军,匈奴人大军围剿我们,九原那边必定空虚,末将愿率一部,直捣九原!”
“你会死的!”
“将军,末将祖上本就是五原人,末将的部下祖上大都都是和我一样从五原迁过来的,他们都想回家乡看看,看看那边的风景如何!”
一丝的不好意思,更多的是坚毅!
白展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告诉我,你的名字!”
“末将陈定,五原郡九原县人!”
“好!我记住你了,我白展在此起誓,他日必定率大军前往九原,在哪里,在哪里祭拜你们!”
强忍着泪水,白展郑重的说道!
本来只有几百人,后来不少人在知道后,主动地要求一起去,但是白展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他要带更多的人回去,最终挑出一千祖上是五原的人,随陈定前往九原!
那天,望着这离开的一千人,所有的人都是笑着送别的,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是笑着离开的,那怕这是一条不归路,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回家的,回到他们离开已久的家!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在得知九原受袭之后,狐鹿姑大怒,下令斩杀所有宋军俘虏,动员整个河套军队,共计十五万,全面对并州朔方进行攻击。白展统帅并州朔方宋军,拼死抵抗,一次次击退匈奴的进攻!
最终随着冬季的来临,狐鹿姑不得不撤退!
西北方向,由于寿春王的叛乱,李靖小心警戒着寿春王大将纪灵的一举一动,谁知纪灵主动交出兵权,并说:“我不相信,王爷会叛乱,你怀疑我,无可厚非,但是如今西北防线刚刚开始构建,不能出差错,我把兵权交给你,待王爷叛乱的事情查清楚之后,你在决定把我怎么样吧!”
纪灵的干脆利落,深明大义,让李靖很是佩服,但是朝廷有令,李靖只得遵从,但是也只是把纪灵安置在李靖的大帐中,寿春王军队的行动依旧归纪灵处理,只是人身自由受到限制罢了!
在肃清黄河以内所有的匈奴兵后,李靖迅速的接管天水的防御,并展开了几次对匈奴的报复军事行动,小取成效,随着冬季的来临,匈奴开始逐渐后撤,聚兵几处,转攻为守,西北防线开始趋于安稳,边疆开始趋于平静!
但是没有人会懈怠,每日的操练量开始逐渐的加大!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大宋和匈奴的战争即将全面开始!
百余年来的恩怨,就要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并州、太原郡、贾巫山山脚
一个中年文人看了看山势,向前看去,只见一个湖泊旁,有几间茅草屋,篱笆圈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屋外有些田地!
这人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老朋友,你很会享受啊!”
看了看西南方向,这人继续说道:“经营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到了结的时候了,不知道我们这群老骨头还能能像当年那样奔跑吗?”
说罢,就径直地向着那茅草屋而去!
那居中的茅屋竟然自己开了门,似乎是为了迎接这人!这人看了看,不禁笑了笑:“你还是这么喜欢看窗外的风景啊!不过你不顺便把院子的们给我开了么?”
轻轻地摇了摇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