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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真是吓死奶奶了

大个记得之前曾和赵昶去过李若蝶的家,她家是在T市的白沙沟里的,那地方光听地名就知道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那是T市有名的棚户区,放眼望去,尽是一座座低矮破旧的土房,好似一阵风,一场雨就能够把它压跨一样,脆弱的简直就像纸做的房子。

白沙沟很好找,从T高后门出来,向东北方走上十来分钟就到了,而标志性的是一股浓郁的下水道味道,那是在通往白沙沟里面必经的一段,据说是整个白沙沟人的生活废水所最终汇聚的地方,那是一连排的下水井盖,将白沙沟很好的与外界分离开来,要是冬天来到这里的话,还会看到这里如同倒置的水帘洞一般,不停的从井盖的缝隙中奔涌而出的水蒸汽,跨过这里还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就像当初石猴闯入水帘洞一样。

大个再次强忍着难闻的气味跨过这排井盖,当初他跟着赵昶来到这里的时候真不敢相信这个李若蝶竟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可更令他无法忍受的还在后面呢,那是一所常年飘散着臭味的公共旱厕,在方圆五里之内,都能闻到它浓郁的味道。

大个顺着旱厕旁的小道往前走上两三分钟,就到了李若蝶家的院子外,其实说是李若蝶家,倒不如说成是李若蝶的奶奶家,他从来也没有在这里看见她的父母出现过,就算打听她的邻居们,他们也只是摇头叹息,哎呀,白瞎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了!可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只有她和她奶奶一起生活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和她奶奶是相依为命的。

他悄悄的踩在她家院门外的石墩子上,跃过小小的土墙向里眺望,这一望还真看见李若蝶了。他看见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从地上乱作一团的电线里剥离出一根根的铜丝来,很快她身前的黄铜就形成了规模。他看她动作熟练,怎么也看不出她是挨了一顿打,受了欺负的样子,可是他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不去上学而在家里剥铜丝呢?

就在他疑惑不定的时候,她的奶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着她百般慈祥的说,孙女,吃饭了,一会儿再弄吧!

可是李若蝶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在一个接一个的剥着铜丝,正当大个纳闷的时候,她奶奶就说道,你这孩子,昨晚回来就怪怪的,问你啥事你还不说,真是急死奶奶我了,其实,我早就说过一个女孩子家不上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爱去,那你就去好了,可是今天你怎么就想起帮我剥起铜丝来了呢?唉,奶奶真是老了,也管不动了,你爱干什么就随你吧!

然而李若蝶依旧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大个看在眼里,隐隐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根据他的观察,以往要是她奶奶跟她说话,她一定会回应的,可是今天,她就像有心思一样,任凭她奶奶如何去说,她也浑不理会。

她奶奶见她不理,依旧在剥着铜丝,便自顾自的又说道,都怪奶奶没用,不能给你好的生活,让你跟我这个糟老太太生活在一起,唉,这么些年多亏了有你照顾奶奶的生活啊,你爸爸要能有你一半的孝顺就好了!不提了,不提了,好好的,干嘛又要提这个孽子呢。

唉,孙女,吃饭了,一会儿再弄吧,那些东西都不着急的,奶奶自己弄也是可以的。邻居们都说啊,我有你这么一个好孙女真是我的福气呢,我也这样觉得呢,你说你不仅要学习,还帮我剥铜丝,帮我买菜,做饭,收拾屋子,奶奶真是感激的不得了呢,其实,奶奶看得出来,你是个学习的好料子,比你爸爸小时候学习要好的多了,可今天你怎么就不去上学在家帮我剥铜线了呢,是不是昨天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啊?

奶奶跟你说啊,人生啊,总会有许多不如意的事的,想开了也就过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像你爸爸你妈妈的事,奶奶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让它过去嘛,是不是?你不愿跟奶奶说话也没什么,可别把自己憋坏了啊!

大个见她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怕是半天不见李若蝶回应,她奶奶终于向她的肩膀拍了一下,也不重,却吓的李若蝶惊叫出来,啊的一声跌倒在地上,这一嗓子不禁吓了大个一跳,也吓了她奶奶一跳,时间有那么一刻就静止了,直到李若蝶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啊,奶奶,你,你没事吧?!

她奶奶按住自己的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怎么了啊,魇住了?奶奶就是叫你吃饭啊,叫你老半天你也没动静,你真是吓死奶奶了。

李若蝶有些诚惶诚恐,啊,对不起啊,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听到。

她奶奶慈祥的笑着说,我没事没事,吃饭了。下回做事可别这么专心了,有点怪吓人的呢。

李若蝶也笑了,却显得那么的无力,嗯,好,好的。

大个隐隐的有一丝预感,觉得李若蝶一定和昨晚空地上的事有关,不是去看了,就是,就一定是受害者了,看她的脸色,苍白,无血色,看她的眼睛,散乱,无神,而惊恐,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这一定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他不敢确定是哪种情况,不过他希望她最好只是第一种情况而已,可他又无法理解,要真的不幸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为什么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的伤痕呢,为什么听她奶奶的话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这回事呢,还真是怪了?

大个当即想起,据说当时出现一个极具正义感的大爷,要不是他的出现,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欺负那女生到什么时候呢,只可惜,这大爷后来心脏病犯了,真是可惜一个好人了,可说来也怪,等救护车来的时候,老人和那女孩都不见了踪影,还真是怪了,就像闹鬼一样,谁也没看见他们去了哪里。

大个也有些好奇了,那个老人又是谁呢,到底是谁救了老人和女孩呢,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的支配着他,他离开李若蝶的家就奔向那个空地,勘察了半天空地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蓦地里,他突然想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是利中西医诊所”,他们打群架受伤之后,通常都会去哪里治伤的,不妨去那里问一问,打听打听,也许那老人和那女孩都曾在那里出现过呢。

他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这家诊所,推开门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常挂着笑脸的老板,他问道,昨晚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个老人和女孩来过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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