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算得上阅人无数,听他说的恳切,又见他并无恶意,便打算告诉他,可还是问道,小子,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向文被老人看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说道,我叫向文。我和,她好像是和我一个学校的!
老人呸道,我当然看出来了,都是前面T高的校服嘛,我是问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向文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校服,而那天的女生似乎也是穿着校服的,经老人这么一说,他竟越发觉得她是李若蝶的机率又大了一些,心里马上莫名的突突了一下,他强自打着气,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她的。
向文看见老人严肃的表情,深深觉得要是不说是什么关系,怕他是不会说呢,便鼓起勇气,说道,她看起来,像,像和我挺好的一个同学,不知道您知道她叫什么嘛?
老人哈哈一笑,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还真没问她叫什么呢。我把她救回去之后,给她上了些治伤良药,现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可身体的伤容易好,心灵上的伤就不容易了。你既和她是相好,那就好好劝劝她吧!
向文听见老人说到相好一词,不由得心荡神漾,有那么一刻竟觉得要真和她是相好的,倒也不错呢,下意识中索性便直接将她认做了李若蝶,对老人的这个误判便没加纠正,反而有点情不自禁的面露喜色。
他不无关切的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是在您那嘛?
老人看见他的神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面露笑容却摇头说道,我给她上了药,好的差不多就离开了,我也没问她是谁,也没问她去哪儿,哈哈,帮助人又哪里需要知道她是什么人,去向哪里呢?
向文突然意识道,大爷,您给她上的药?!
老人有些不高兴,少见多怪,我不上药难道是你上的嘛?我好歹也是一个大夫,医者父母心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再说我这么大岁数,还能有什么非分之举嘛?
向文赶紧摇头,连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竟然会医?
老人不屑,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是中医世家的传人。哼,虽然没有医学博士之类的学历,可是她这点小伤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事。不是我吹,她这要是去医院还不得又是拍片又是检查的,半天也不能完事。哎呀呀,不提不提了,提这些事我就来气。
换做别人突然听到这么一大段没头脑的议论,一定会不信,以为他是一个疯老头的,可是向文刚刚看见他打出如神仙一般的太极拳,一听他说,立时就信了,不由得感叹道,嗬,还真是个怪老头,又会太极,又会中医的,看起来就像一个藏匿于民间的世外高人啊!他这样想着,竟心生膜拜之情,连连赞道,您老说的是,说的是。
老人见他听的诚恳,自己也越发说的起劲,嗬,你知道我是谁嘛?想来你也不知道了,我可是号称“怪扁鹊”的神医汤倍健啊!
向文哪里想到他竟然会说自己是“怪扁鹊”,这多少影响了对他的膜拜之情,可鉴于之前老人的形象,向文还是选择了相信,不无崇拜的说,神医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老人的回答出乎了向文的意料,哎,不提也罢!什么神医,连自己都医治不好,还神医,这破号我再也不提了。算我刚刚没说,你也没听见。
向文又是一怔,不知道老人又发的哪门子神经,刚刚自称是神医呢,却又马上否定神医的称号了,还真是怪啊!他忽然想起一句话,越是有才的人脾气越是怪,这样想来,竟越发觉得老人是世外高人了,于是小心问道,那为什么啊?
汤倍健直爽的说道,哼,还不是我这副臭脾气嘛,是管也管不住,可见到不平不公的我还就爱管,结果又怎样,事情没管怎么样倒是给自己结结实实的气了一回。哪怕是我有真气护体,也受不了这个气啊!哎,现在的社会真是世风日下,都能气坏我喽!
向文自从那天目睹老人的风采,就觉得老人是个直脾气急脾气,看来果然如此呢。
只见汤倍健又抬起龙头拐杖,在他肩膀处轻轻点了一下,哈哈的笑着说,小爷们,咱爷俩还挺对脾气的,这样吧,你要信的着我,我给你治治你的伤,怎么样?不过话说回来和人打架可不好啊!
向文没想到老人早就看出来了,立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起头来,而此时听老人还愿意给他治治,随即便喜出望外,说道,好啊,好啊,要是老爷爷肯教我一招两式就更好了。
汤倍健哈哈大笑,变本加厉!跟我来吧!先治好伤的再说吧!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开的诊所,咱就去哪儿,我给你治治。
老人在前面走着,向文在后跟着,穿了两条街三条胡同,果然看见一家小诊所,上面写着“是利中西医诊所“几个有些褪色的字,然而向文有些不确定,这里真的是正规的嘛,怎么看起来已经好久不经意了呢?
可是他看见老人慈和的脸,还是决定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