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凡心安然无恙的回来,我的心安稳下来,只是静心养伤,伤口也开始渐渐愈合,只是我的身体虚弱,伤口愈合的很慢,胤禛每日下朝都过来看着香草她们给我换药,因为秋月和莲心遇害,在我跟前使唤的人手不够,胤禛又高无庸让挑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宫女过来。
因着秋月和莲心两人的名字一个太冷清一个太苦涩都不吉利,所以这两个宫女一来,我就给她们都改名,一个叫喜儿,一个福子,胤禛笑我这个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竟在宫女的名字上面计较起来。我也笑起自己来,可是自从凡心此次遇险,险些遭遇不测,我的心真是斤斤计较起来。过去因在宫中她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从未想到过她会有什么闪失,而遭此一劫后,如今再没有这种安全感,唯恐她再有一点闪失,想着用这最凡俗的喜庆意味冲冲这不祥之气。
因我要养伤,如今凡心只能放在熹妃处,知道我时时挂念,只要天气晴好熹妃常常带了她过来,现在熹妃不仅对凡心疼爱有加,对我也更是关怀备至,每次来都带着炖好汤不是参汤就是鸡汤之类的,曦园里大大小小我无力关照的事都替我留心,真的把我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和熹妃日渐情好,我也就安心受她照拂。
只是很奇怪我呆养伤这么久十三爷不仅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也没听胤禛说起过。此次遇袭事件后,事情已过去这么久,和胤禛从未谈起过此事,胤禛也只是一味的关心我的伤势对其它从不多言,他不说并不意味着他对此事会置之不理,但从旁人处也不方便打听这件事,让香草去了养心殿外候着也没见着十三爷,回来说是十三爷一直未上朝。
这天看着我的伤好了很多伤口已愈合结痂,胤禛脸上有了些喜色,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这么久没见十三爷人,也没见有句问候的话?”
胤禛握着我的手浅笑了一下说:“知道你让香草去养心殿找过十三弟,找他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自从那天十三爷救我们回来,这么久也没见他人,也没他的消息很是奇怪,香草回来说十三爷一直没上朝,他又病重了吗?”
“老十三本就身体一直不好,自那日救你和弘历回来病势就加重了,那日闻听你和弘历出事怒急攻心强撑着亲自带着人马去找你们,回来后就吐血昏厥了,如今还是卧床不起,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忧心”说话间胤禛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握我的手也更加用劲。
我听了心里觉得难过之极,胤禛说十三爷当时急怒攻心,当时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的光景,只怕更甚至于十三爷。
胤禛眼神淡淡的看着窗外,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弘历、十三爷和我是他最亲近最重要的人,遭逢此劫,以胤禛喜怒极端,出手狠辣,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性格,断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可是这事极有可能祸起萧墙,事关他的亲生儿子,他心里现在不知该怎样熬煎,只是从他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对他这种万事都藏在心里自苦的性格,我也是束手无策。
伸手抚了抚他的面颊,他转头看着我温存的笑了笑,他握了我的手放在放在唇边吻了吻:“若曦,我总想让你一直快快乐乐的,让你一直幸福,可在我身边为什么总是让你受伤害?”
“没有,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凡心也平平安安的不是吗?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不论经历多少波折我们总是能在一起,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胤禛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声音哽咽着说:“若曦,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谁也不能再伤害你和凡心”。
天气渐渐热起来,虽然我的伤势渐好,但身体依旧很虚弱,胤禛说今年不打算去避暑山庄,我们就迁到圆时园避暑,我还住在微雨阁,为了照顾十三爷养病,也为了方便探视,胤禛让十三爷还是迁到清绿轩静养。让熹妃带着凡心迁到离我最近的安和园。
这日天气晴好,心里惦记着十三爷的病情就带着香草去了清绿轩,沿着荷叶亭亭的湖边一路走过,只见湖边杨柳依依,清风拂面,人也感觉神清气爽,远远的看着有几个太监领着几个皂衣皂靴道士打扮的人从清绿轩方向向西而去,觉得甚是奇怪,皇室从来都是尊崇儒学大道的,对装神弄鬼的旁门左道从来都是嗤之以鼻,胤禛笃信佛教我是知道的,和道人来往我还没有见过。
来到清绿轩,见十三爷半躺在塌上,阳光照在他清瘦的脸上显得异常青白,见他如此羸弱不堪,眼中瞬时充满了泪水。
十三爷见了我强笑道:“这又是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今天我本感觉精神好多了,也想着见见你,你到来了,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伤已基本好了,没什么大碍了,这不可以过来走动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伤是好了,可你的气色还是不好,小心保养着些,这次遭劫你是九死一生,以后千万要小心,这次弘历和你、凡心哪一个要是有什么不测只怕天都要塌了”
“十三爷,皇上不知要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皇上在我面前只字不提,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无论如何,我和凡心还有弘历都没事,皇上的秉性不同与圣祖皇帝,我怕他会操之过急。”
“皇兄正在派人查这件事,里面的情况很是复杂,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查实,皇兄不会轻易处置的,同室操戈,兄弟相残,这是皇兄最不愿意看到的,只是这次无法再遮掩下去了”
一时间我俩都默然无语,多年前的那一幕幕又象是近在眼前。
“十三爷,刚才我在路上看见有几个道士从你这边经过,我知道你从来不信这个的,如今怎么弄这些人在园子里”
这个说来话长,皇兄过去也不信这个,上次大病后下诣让李卫等几个封疆大臣寻找奇人异士,求方治病,他们就推荐了个叫贾士芳的道士,这个道士也确有些手段,治病算命都有些异能,所以皇兄也就时常让他在宫里出入”。
“你们都是受教于儒学正道的,怎么会信这些旁门左道?”我不屑地说。
十三爷凝视着我半晌说:“旁门左道,奇门异术,有时也可为我所用,若曦,你不也说过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我愕然地望着十三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苦笑着说:“我不过是年轻时酒后信口胡说,唬你们玩的,这怎么能当真呢?”
“可你知不知道,皇兄却一直担心你真的会突然从他身边消失不见了,他一直不安心,凡心出生后稍好些,却又出了一连患的事,让他一直心神不安”
掌灯时分,胤禛过来了,自我受伤夜里需要人照顾,胤禛一直住在勤政殿,今天见我伤口已好就留了下来,他静静的搂着我抚摸着我的伤口说:“看样子是好了,今天去看十三弟了?他怎么了?”
想着十三爷眼下的情况只怕大限将至,就说“他的情况不大好,只怕时日无多了,能不能让承欢回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