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暖炕上的大迎枕上懒洋洋的看着书,香草兴高采烈的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瓜,一闻到那股清甜的味道就知道是西北的哈密瓜,“主子快来偿偿,是正宗的西北的哈密瓜呢”香草把盘子放到炕床上兴奋地说。
我偿了一块,的确是正宗的哈密瓜,让香草也一起偿偿,香草边吃边叹息道“真是怀念西北的瓜果,从桑葚、杏子、李子、葡萄、西瓜、哈密瓜。。。。
听着香草在念叨不禁在想,还有一个人此时一定也在怀念西北的瓜果,如果不是我已进了宫,十四爷也一定收到我送的瓜果了,“曾记故人否?”十四爷不知现在如何了?自我进了紫禁城再无他半点消息,理智上明白因着胤禛的介意我应该回避在想着十四阿哥,可心却由不得自己还是十分牵挂,从离开遵华十四阿哥一直尽力照拂,他一定对我还十分牵挂,如今我又回到紫禁城无论如何应该也给他写封信,告诉他我现在的近况问候他一下,免得他惦念。这件事不能找别人只能找十三爷。
站在养心殿门外,看见十三爷和十七爷从养心殿出来就迎了上去,他们见我过去也迎了过来,见过礼,我先笑着问十七爷道:“十七爷什么时候从沽口回来的?”
“才回来,这不和十三爷一起刚见过皇上复命”十七爷答到
“十七爷看起来黑了瘦了,但是却精神了很多,一定是很辛苦了?”我含笑着问
“辛苦到没什么,只是刚开始生活不太习惯,在那里吃他们烧烤的东西,想起承欢说的同样的东西姑姑做的就是比旁人做的好吃,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也慢慢习惯了”
“十七爷说笑了,有十七爷帮衬着,十三爷到省心不少呢” 我笑着点点头看向十三爷,
十三爷着问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见我望着他笑而不语,又问“在这里等我吗?有什么事情吗?”
“是在这里等你,十三爷可以借步说会话吗?”我笑着说
十七爷见状,行了个礼就先行告辞了。
我看着十七爷的背影说:“十七爷这个人很是不错,沉稳豁达也很聪明,将来也是个可用之才”
十三爷看着我端详半晌说:“若曦,过去你从来不参与到朝政里面去的,如今怎么对十七爷的事这么上心?皇兄说过你对十七爷十分赏,我估计十七爷这次被皇兄委以重任与你不无关系吧?”
“十三爷,你知道我是不愿意参与到朝政里面去的,但是看你身体这么差还这么辛苦,我真是于心不忍,我希望有人替你分担些,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说着说着我不由的红了眼圈。
十三爷听着也十分动容,不由的叹息道:“若曦,我的身体也就这样了,你也不要太过挂心,生老病死,由天不由人,你也要多保重自己,不要操心太多,你虽说现在身子骨比过去强些,但心事太重总是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我低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十三爷,十四爷现在怎样了?我想拜托你给他带个信去”
十三爷愣愣的看着我半晌,随后转过头默默地看着远处。
看着十三爷的表情,我心里一阵发紧,“十四爷出什么事了吗?”
十三爷沉默半晌叹口气说:“皇兄既然不想让你知道十四弟的事,你就不要再管这些事了好不好?”
“皇上把十四阿哥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我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木了“你不说我现在就直接去问皇上”
“若曦,你别这么冲动,你这样只会更害了十四弟,你知不知道?”十三爷情急地说。“皇兄没把十四弟怎么样,只是把他圈禁在寿皇殿了,现在他一切都好,所有供应都不缺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表情木木的问。
“你入宫不久,十四弟就被迁进来了”
“十四爷就在我跟前这么久,我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依然在遵华守皇陵呢”我嘿嘿笑着“十三爷,我已经进宫了,皇上他为什么还要这样,他到底不放心什么?于公于私他都没必要这样,他竟然把这件事瞒的密不透风,十四爷与我二十多年的交情,对我有情有义,就圈禁在我眼皮底下,我竟然不知不觉不闻不问,我这算什么?这叫我如何自处?”
“若曦,这里面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你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十四弟现在很好,我经常去看望他,他不会怨怪于你的”。
“十三爷你不明白,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连关心问候他一声都不可以吗?我不能对他这么无情无义!你说十四爷他不会怨怪于我,他从来都没有怨怪于我,但我怎么可以就因此对近在咫尺的他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呢?”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心里不住地说“十四阿哥对不起,对不起”
十三爷默然无语,我擦了擦眼泪,向他行了个礼:“十三爷,若曦告退了”转身离开。
回到房中,我坐在炕上抱着膝盖默默垂泪,与十四阿哥在八哥府中相识相遇、欢笑哭泣林林总总都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对我的爱恋我无以为报,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我虽然不能对他投李报桃,但他就圈禁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却茫然不知对他不闻不问,在他心中我将会是怎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这么久我一直回避提起十四阿哥只是因为不想引起胤禛的猜忌,给十四阿哥带来灾祸,虽然他现在被贬为贝子看守皇陵不能随便走出遵化,但比当做囚犯圈禁要好的多,但现在他终究还是被圈禁了。
胤禛你怎么可以这样!
天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香草端来晚膳我一口也未动又端了回去,香草进来要点灯我也没让点,坐在黑漆漆的房中,想着十四爷此刻不知正在干什么?他已经失去了自由,不能连朋友的关心都没有,事情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不论胤禛怎么想,我都一定要见见他。
胤禛推门进来见房中黑着,让香草点了灯,见我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满脸泪痕,吃惊的坐在床边抚着我的脸惊慌地问:“这是怎么了?下人说你边晚膳都没有用,是哪不舒服吗?”
我静静的望着胤禛,沉默了半晌说:“我要见十四阿哥”。
胤禛放下手,紧紧地盯着我沉默着,我毫不回避的看着他的眼睛,态度坚决。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站住望着窗外,半天转过身来走到我跟前,语气淡淡的问我:“你怎么见他?以什么身份见他?以宫女张小文的身份?还是他的侧福晋马尔泰若曦的身份见他?如果是宫女张小文身份你没有理由见他,如果是他的侧福晋马尔泰若曦,你怎么见他?重回到他身边吗?”
我一时语塞,片刻气急地说:“不论以什么身份,我都要见见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帮过我,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即使我对他无情,也不能对他无义!”
胤禛嘿然笑道:“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他是为了让你离开我才做了那么多,他一直都想让你离开我。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对他就真的不感动?真的对他无情吗?”
“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就是为了不让我见他吗?”我激愤地说。
“我知道你的心,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心!允禵是被圈禁,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能见”胤禛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我心里真的对十四阿哥一点情意都没有?我对他如此牵挂只是因为他有恩于我吗?”幼时相识相交,少年不知愁滋味时的吵吵闹闹,风风雨雨中虽然因着我胤禛的关系与他不在一个阵营,但他从未因此相弃,总是想方设法维护,在我罚跪时偷偷给我送吃的,在不知道我为何被罚至浣衣局时再三向圣祖皇帝请求赐婚想救我出苦海,知道我是因为拒绝嫁给他才被罚至浣衣局后,依然不弃不离求得圣祖皇帝的圣旨,在我需要的时候不怕触怒胤禛受到牵连带我离开了紫禁城,为了成全我的离开的心愿,冒着欺君之罪又放我远走西北,一心一意护我周全。
十四阿哥,你为若曦做了那么多,若曦不但不能回报一二,连你近在咫尺想去看你一眼安慰你一句都不能!
和胤禛僵持着互不相见,十一月十三日圣祖皇帝忌日,原本可由皇子代为吊祭的,这次胤禛亲自前往,十三爷一同伴驾,走时连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