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要活下去…
我想看看不同时日的天空和云朵…
我想吃好多好多过去没有吃过的食物……
我想再一次自由自在的奔跑在草地上……
哥哥,我想活下去…
无论多苦——我都想要…活下去……”小女孩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声音很轻,但在屋内的人耳中却如鼓声般震耳。斩彦浅冬和风祭折翼互相牵着手,一言不语的流着眼泪祈求的看着夜迦。
“活着……”夜迦看着每一次呼吸都用尽全力的女孩,她咬着牙、睁着眼,她不想死去,也不肯死去。无论世界如何残酷黑暗、无论他人如何残忍对待她,她真的好想活着……
正如那天沉睡下去再也无法摇醒的风祭折翼一般,那时的她在期望着什么?她在渴求着什么?那首无法忘却的歌声中到底在表达着什么?自己被选中到达三十年后的未来是为了什么?穿越回来后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是要将所有的危机连带着他人期盼的曙光一同掐灭,还是用自己曾经在死生沉浮,倔强抗争中获得的力量给予她们新的命运?
曾经伙伴的身影其实一直盘亘在夜迦的脑海当中,他们坚强的鼓励、殷切的期盼、真心的话语,无时无刻不让夜迦感受到那浩荡如天倾的灾难,只要走错一步,那最后的希望可能就消失殆尽了……
夜迦长长的一叹,就好像把那山一般的压力倾然吐出,他转过头微笑得看着床上用尽生命的力量与命运抗争的女孩,他浅浅的拂动着她的头发。
“你叫什么名字。”
“春听北默”
“我发誓…我会让你活着……”夜迦起身将自己的右手臂衣袖开始向上翻折,一直翻折到上臂底部才停止。此刻夜迦那好似玉石与钢铁混铸的匀称右臂全部露了出来,这时在场所有人才发现,夜迦的右臂的胳膊肘竟然不是骨头!
夜迦右胳膊的上臂和前臂相连处的关节此刻变成了一个深红色的水晶球体,那球体就好像把原来的关节吃掉了一般的长在肉中,周围的皮肤也变成红水晶质感的纹路,胳膊肘的红色晶肤上满是金色的花纹,那花纹就像是抽象而缠的荆棘。夜迦的右胳膊中间的部分都被花纹和红色晶肤所包裹,因为红泪和那些花纹的存在,夜迦原本匀实健美的手臂展露着引人沉迷的妖异美感。
它就好像是一名优雅的吸血鬼闲暇时悠然雕刻的工艺品,千载万年后终于闪烁着如此奇异的美丽。
这就是——红泪。
在未来世界,原本戴在夜迦脖颈上的红水晶项链,在夜迦成为皇者的时候与他的权能种子相融合,吞噬了他的右手肘,化作了一把仅无法接触到他自己的巨大肘刃。
毁灭世界的主宰就是被它伤到濒死的……
“酒声歌,我现在有三件事情需要你马上完成。
第一,把你权能的种子给我,火焰是净化病毒最好的力量,我将用它强化春听北默身体,给予她对病毒的抗性。”
“啊!种子很宝贵的…我还打算拿它换几瓶好酒呢。”被夜迦冷冷注视的酒声歌,虽然噘着嘴但还是乖乖的在手中凝聚出一枚火红的鸡蛋模样的晶石。
“第二!现在马上去通知永恒誓约所有的大战士长,五星级紧急状况请求支援!”
“啊!”
夜迦狠狠的瞪了酒声歌一眼,恨不得掐死她:“你知道春听北默对虚假空洞有多重要吗?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个体,她就相当于永恒誓约的无垠之誓!十字交叉的圣枪深澜!火种方舟的灵魂火种!还有就是像圣者遗骸、天驱之骨、永冻冰川、业火灼莲这种世间奇物!
你抢了他们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虚假空洞会有多少个皇者赶过来!幸好十字交叉在日本的力量并不强,他们也不会因为一个互相勾心斗角的合作伙伴出什么力,要不然就咱们三个还是马上跑路吧。”
“对…不起,我错了。”
一点都没想到死鸭子嘴硬的酒声歌竟然因此道歉的夜迦愣了一下,随后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好啦,只有虚假空洞的话还没那么糟糕,现在他们力量没多强,蚩毒皇就是一直胆小的毒蜘蛛,你的火焰很克制他的。
现在说第三点:你马上通知方为枫,速度把所有驻扎在第三新东京都市中的永恒誓约人员撤走,能走多快走多快,能走多远走多远,所有拿不走的资料一律毁掉,做好被人抄老窝的准备,撤离结束后让他马上赶到咱们这里,明白了吗?”
“知道了…”
夜迦一把拿走酒声歌依依不舍的权能种子,像是轰苍蝇一样轰她出去。
看着即将离开的酒声歌,在床上无法移动的春听北默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酒声姐姐,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和你一同去看烟火……”
“当然…”酒声歌转过头,泪光闪闪却依旧露出了笑容:“约定了哟~”
夜迦情绪复杂的拍了拍酒声歌的肩膀,待她离去转身对着剩下的两个小跟班道:“浅冬、折翼,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有什么问题就找酒声歌,现在来说这世上很少有永恒誓约解决不了的问题。虽然皇者还没有未来那么多,不过其他三个世界性组织皇者数量也半斤八两,有什么需要就像她提,他们可是什么都不缺的。”
“哦~哥哥一定要治好春听北默哦~”折翼萝莉瞬间变成了一个如饿了三天后去吃自助餐的人,许多要求在她脑中迫不及待的不断翻滚着。
“夜迦,加油。”斩彦浅冬抿着嘴唇小声的说了一句,随后拉着张牙舞爪的熊霸萝莉离开了房间。
看着棕色的木门渐渐合十,夜迦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意识已经开始不再清醒的春听北默身边,少女看着他静静流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夜迦坚定的冲她点了点头,右手放在了她的心脏上,刭力流转,将一股力量打入了春听北默的身体当中。
夜迦的血刭顺着女孩的心脏流转到其身体每一处时,她体内的病毒就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从休眠中苏醒,疯狂的吸取着夜迦刭力的力量,在夜迦将仅余的刭力顺着右臂收回体内后,病毒疯狂的顺着血刭离开的通道如被打开水塞的泳池般,狂躁的冲入夜迦的右臂中。
红色水晶球般的红泪开始发出殷红的光芒,从右手流入的病毒全部被收束到了它里面,这时的红泪内部就好像在禁锢着狂暴的激流,红黑色的可怕力量在里面动荡冲击着。
随着病毒越来越多,夜迦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他的左手握着酒声歌的权能种子,不断的将血刭注入,待到种子因无法承受过多的刭力而出现裂痕时,他猛然将其打入春听北默的下丹田之中,权能的种子就好像坠入水中的麦粒般毫无阻碍的进入了少女的身体,随着种子力量的展开北默的体温迅速开始上升,皮肤如被烧烤的虾仁般变得通红。而她体内的病毒此刻也如被扔进热水中的青蛙般不断想要逃脱出去,此刻夜迦的右手便成为了唯一的通道,数以万亿的病毒开始涌入红泪之中——
夜迦的双瞳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少年慢慢闭上双眼进入了入定之中,他的右手正在吸收着从春听北默体内涌出病毒,左手则正在将自己的血刭注入到少女的能种之中,他胳膊肘处红泪衍伸的金色荆棘花纹此时已经全部变为血一般的红色,随着红泪禁锢的病毒越来越多那红色的纹路开始慢慢的蔓延开来……
这世上明里暗里有着数以万计的高级科学家在研究着主宰病毒,但任他们如何尝试也无法利用哪怕一丝病毒中存在的生物能量,因为搞笑的是他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病毒中的生物能量并不是无法利用,而是只能被生物所利用。
病毒到底是什么?
苏将绯曾经清楚的告诉过夜迦,病毒其实就是血脉!
降临于天顶都市,污染生物摧毁世界的病毒主宰的血脉之力!
它按类别甚至可以划分到血刭里面,无论是皇者还是进化者,他们的能种产生的名为刭的生物能量,都可以用他们的精神力去控制,就好像他们多了一条尾巴一样。而病毒主宰的特殊性就是它的血脉力量每一丝都包含着它发育和吞噬的欲望,它的刭力可以侵蚀弱小的生物然后改造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最忠诚的奴仆,就好像是一个有着和他同样的思想,如分身般的尾巴。
皇者们曾猜测这或许就是念种与能种结合而成的力量——刭力中不仅带有生物的意志,更带有生物的思想。
夜迦为了拯救春听北默,他将病毒吸引到红泪当中,随后靠着红泪的力量将病毒中的生物能量——刭力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再注入给少女。他就是一个像过滤器般的中转站,吸收着病毒和能量,在输出能量,留下病毒。
事实上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如果没有红泪夜迦就会变成下一个春听北默——皇者虽然能免疫一定量的病毒,但过量的话就无法祛除体外,病毒吸取他的力量生存,等到皇者死亡后,成为一个无比强大的天灾。
春听北默的此时状态正是类似于皇者被注入过多病毒的存在,但她并不是皇者,而是她独一无二的控制病毒的能力。
虽然夜迦使用着红泪的力量控制住了病毒,但狂虐的病毒不断意图冲破束缚,一旦如此庞大数量的病毒失去控制进入夜迦体内,那么夜迦将变成比创灾者更加可怕的存在!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着,夜迦将全部心神都用在了操控红泪禁锢住病毒,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将左手从少女身上挪开——夜迦的已经用血刭的能量为春听北默筑基结束,少女的能种觉醒完成,她体内有着火焰性质的烈刭开始生成,北默自我产生的烈刭正在慢慢的修复着她的身体。
那抽象荆棘般的血红色花纹在遍布了夜迦的整个右臂后停止了蔓延,此刻那闪耀着深邃颜色的红泪内部已经变成了席卷着巨浪的海洋,那万亿计的病毒如台风般旋转着深渊的颜色……
夜迦对春听北默体内病毒的抽取此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