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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亡预言

洛天颐的话让村民们陷入深深的恐慌,大家议论纷纷,不知所措。

村长严肃的望着洛天颐,眉头渐渐紧锁,法师见状,马上在一侧说道:“村长,吉时已到,快请新娘入洞吧。”

林玉一愣,急急转头望着迎风而立的洛天颐。

村长点了点头,他目光飘向距离天坑最近的林玉,大声道:“吉时到,请新娘入洞!”

洛天颐的瞳孔忽然收缩,他沉着脸,怒喝道:“我说了,我愿意将自己献祭给洞神!”

他毕竟还是个小毛头,平日里也没积威,虽然他的身份确实让人有些胆怯,但相对祭祀大典而言,全村人的性命相比,他的怒火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更何况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了祭祀大典。

村长撇了他一眼,然后面色严肃地转向林玉,低吼道:“还不快走?若是怠慢了洞神,我们全村人就等着遭殃吧!”

洛天颐身子一阵,拳头紧握,紧咬着牙,忽然他想起一事,急忙出声说道:“你们别忘了我的身份,你们今天若不同意让我献祭给洞神,你们往后的日子也别想过得舒坦!”

此话一出,所有人哗然,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他们都惊恐地往后退,与洛天颐拉开一定的距离,各路纷杂的揣测传得沸沸扬扬,越传越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村长刚要开口,洛天颐便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确定男子不能献祭给洞神吗?法师。”

洛天颐顿了顿,接着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了法师身上。

法师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怒色中又带着一抹恐惧,恐惧中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难道他的事被他发现了?这……这怎么可能?他答应过会保密的!虽然他为人冷酷无情,是个及不好惹的人,但却是一个十分讲信用的人,所以不可能是他泄的密。

法师怔怔的迎上洛天颐那深不见底的双眸,不知怎么的,竟激灵地打了个冷颤,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的卡在咽喉中。

“能还是不能?”洛天颐的话里透着一股狠劲与绝决。

法师全身猛地一顿,不禁吞吞吐吐起来:“这、这、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算是什么回答?模棱两可的答案,谁也不会觉得满意的,但洛天颐却笑了,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不代表不可以让它发生。

“既然如此,那便换人吧!”洛天颐向法师逼近一步。

法师变貌失色,他一边后退,一边急急叫道:“这事关全村人的性命,洛天颐,你怎能胡来?你怎敢胡来?”

“是吗?真的是那样吗?”洛天颐紧盯着惊慌失措的法师,月光下,他的双眸泛着一丝银光,却深不见底。

听到洛天颐的反问,法师震惊地好像连呼吸都停顿了。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在洛天颐的目光中,法师居然变得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洛天颐冷冷一笑,如果他没梦见了那些失踪的村民,他便也信了他那一套,可是他偏偏梦见了,数十位失踪人口的下落,想必只有法师最清楚了,可偏偏他在村寨中的声望极高,以至于没有人怀疑过他。

见法师被洛天颐逼得哑口无言,村长的脸色越发难看,只见他长袖一甩,对洛天颐两旁的壮士沉沉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押回去!”

“是!”

两名壮士连忙架住洛天颐的手臂,异口同声道:“走!”

洛天颐被两名壮士架着走了两步,他便不走了,他直直的定在在那里,胸口涌出一团极像火却又不是火的气流,不断的在体内翻腾,似要破体而出。

这股气流他很是熟悉。

十岁那年,他和爷爷去深山中替一名老猎人收尸,不巧遇到了一只被老猎人打伤的猛虎,在他以为他和他爷爷即将死在猛虎的利爪下时,这股气流在千钧一发之际从他体内涌出,并将体魄健硕的猛兽震出数十丈远。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那是他的错觉,有人在暗中救下了他。

突然洛天颐眸光一暗,一道凛冽的寒风刮过,长发飞扬,衣决翻飞,寒风诡异的样子如同恶魔降世。

就在这一刹那,架着他的两名壮士被一股来自他体内的气流震倒在地,倒在草丛中挣扎呼喊。

“啊!”

众人惊声尖叫着往后退,所有人都惊愕的紧盯着他,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洛天颐,宛若死神降临的洛天颐。

“天颐哥……”就连一向淡然自若的林玉也不禁失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快抓住他!千万不能让他破坏了祭祀大典!”不知道谁说了声。

顷刻间,洛天颐被数十名魁梧的壮汉团团围住,堵得水泄不通。

洛天颐忽然笑了起来,目光幽深的盯着瞠目结舌的法师,紧紧的盯着,目光越凝越冷。

法师被他的目光逼得连连后退,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让他去!让他去!谁也别拦着,让他去!”

他们惊愕地看了法师一眼,然后向后退去。

壮汉一退,洛天颐长袖一甩,款款向林玉走去。

村长愕愕地望着洛天颐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这一刻,他竟忘了这是肃穆庄重的祭祀大典。

在所有的惊愕的目光中,洛天颐走上了红毡,走上了那条通往天坑的“血路”,在火光的映衬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妖异。

林玉怔怔的望着款款走来的洛天颐,心中一阵感动,原来她不是漂泊尘世中的尘埃,无依无靠。

“天颐哥……”

林玉的眼眶中泛起柔柔的泪光,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又转瞬即逝。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自然的生存法则,没有公不公平一说,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便也只能认命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也从来没有期盼过什么,一切都顺其自然。现在,她的想法变了,她不想认命了,可是却已经太迟了……

突然,林玉快速转身,一道鲜红的身影闪电般的掠过众人面前,于此同时,他们看到了惊悚的一幕,林玉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林玉,不要!”

洛天颐心脏猛地一跳,脸色煞白,不管不顾地急急向“噬人”的天坑跑去,他的身影三晃两晃也没入了天坑,他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飘然往下坠。

天坑中的寒风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样,无情的切割着他的脸,他的五官吃痛地皱成一团,他的眼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除了浓稠的黑,便什么也瞧不见。

天坑的下方传来林玉的嘶喊声,清晰而强烈,充满了恐惧,令洛天颐感到更加不安的是一股股浓重难闻迎面扑来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洛天颐开始慌乱不安的伸出手,触摸周边的环境,可是除了充满腐烂气味的空气,什么也抓不到。

空气的压迫感几欲将他的胸腔挤碎,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越跳越快,身体就像被巨石压住一样,无法呼吸。

洛天颐的意识渐渐变得涣散起来,最后与连绵的黑化成一体……

×××

一段段兵荒马乱的梦境断断续续的出现在洛天颐的梦中,惊恐的尖叫声,慌乱的脚步声,嘈杂的求救声,还有类似动物的嘶吼声夹杂着火燃烧房屋的声音,十几种不同的声音在他的脑袋里横冲直撞,几欲将他的脑袋涨破。

梦境来得太快,让洛天颐难以承受,梦中的一切混乱至极,毫无秩序,混乱无章的现场,村民们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一名老妇人不慎被人挤倒在地,随后四处逃跑的村民一脚踏在老妇人的身上,头上,很快,老妇人被踩得面无全非,血肉模糊的残躯瞬间湮没在滚滚的尘土中,瞬间被火舌吞噬,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湮没其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停下来!快停下来!

洛天颐心里不停的呐喊。

许多人的身体被生生撕开了两半,血肉横飞,满地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眼前的一切,整个世界都是鲜红的一片,就连耀目的火光都照不亮的红。

此时,洛天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醒来,只要醒过来,他就不会做梦了,可是他的眼皮像是镶了铁一般重,无论怎么也睁不开眼。

他不知道山寨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梦中的山寨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他真的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而不是他的死亡预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惨叫声都停了,再也没有人在他的脑里奔跑了,所有一切都静了,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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