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暖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又死了一次。整个人虚软无力,右肩一阵火辣辣的痛。身下是冰冷的草垫,她躺在上面,冷静地回忆着她所能想起的一切。
然后,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了那一刻,密林深处飞射出一支羽箭,猝不及防地钉入她的右肩。
“你醒了。”身侧突然传来了男人平和温润的声音,紧接着,黑暗的洞**亮起了微弱的烛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千暖能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一切,包括坐在石桌边的男人。
“晋先生……”千暖怎么也想不到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会是他。她想要坐起来,可是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你点了我的散气穴?!”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晋先生浅笑着,食指在桌上一点一点,“你太调皮,万一又溜走了,这次我又该去哪里找你呢?”
千暖凝视了他一会儿,突然软了语气:“师父,解了我的穴道吧,我不会逃跑的。”她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告诉她,此刻她不能毫无反抗之力。
“自然,自然,你是跑不掉的。”晋先生似乎很满意千暖的称呼,起身走上前,伸手点开了千暖的穴道,“若若,我从收你为徒的那一日起,便知道你是注定要凤翔九天的。只可惜,如今我已不愿再任你飞离了……”
千暖伸手撑住了他越靠越近的身体,有些慌乱地问道:“师父何意?”
晋先生抓住了千暖的手,脸上明明那样温煦的笑容,却无端地令千暖觉得寒从心起。他突然俯身,做了一个令千暖又惊又惧的动作。他吻住了她!“若若,倘若你再要逃离,我也只能折断你的翅膀了。”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捏碎她的腕骨。
“啊——!”千暖惊呼一声,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挣扎着要离开他的钳制。她不敢相信,自己从小敬爱的师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恐怖!她只是觉得很恶心,用力地拿手背去擦自己的嘴唇,脸色一阵一阵泛白。
“你怕了?”晋先生按住了她,俯视着她笑道,“若若,你不用怕。你应该明白,从始至终,我都不会害你。”
千暖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拿手不停地打他,拿脚不停地踢他,哭喊道:“你走开,你走开!你这个疯子!”不,这不是她的师父,这一定不是她敬爱的师父!
“若若,你躲不开为师的。早在你拜我为师的那一天,我就同你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晋先生依旧温和地笑着,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既然开始了,就不能停下。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你走开……”千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脱力地倒在了石床上,绝望地闭上了眼。
洞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师父,人带来了。”晋先生闻言,松开了千暖,整理了一下本就不怎么凌乱的衣服,对外面说道:“她已经醒了你去准备些食物和水。”
“是。”外面的脚步声远去。
晋先生回头笑道:“若若,你好好休息,三日后,为师送你一份大礼。”
“滚……”千暖沙哑着声音吐出一个字。
祁昱已经两天两夜不曾合眼了,他枯坐在行馆前,身侧是不敢出声的林安与夕照。这时,远处走来一位小公子,锦袍玉带,行动间无比优雅。月光下,他眉心一颗夺目的朱砂分外美丽。
林安与夕照默默冲他行了一礼,退下了。
“小表叔,你应该去休息。”苏寒祎在他旁边坐下,一本正经地说道。
祁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有深陷的眼窝显出了他的疲惫。“小表叔。”苏寒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说道,“这件事情爹爹已经知晓了,这是他给你的信。”当然,还有对付你的办法。小男孩内心奸笑。
闻言,祁昱欣喜地接过,刚刚打开,后颈便传来了一阵疼痛,他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总算让你睡了。”苏寒祎收回手,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