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过了大半月，离祁昱的生辰也越发地近了。
这日，千暖正窝在御书房的榻上翻看那份属于“孙千暖”的卷宗，安安从外间跑进来，跃进了她的怀中。她揉了揉安安脖子上的毛，从一边拈起一块桂花糕，就要喂它。
安安深深地鄙视这个敢把任何东西往她嘴里塞的女孩子，然后摇了摇它的两条尾巴，向外间龇着牙齿。
怎么了？千暖一愣，放下卷宗，抱着安安走到了屏风后，悄悄探出了脑袋望过去。
“九叔，你终于回来了。”祁昱正搁下朱笔迎上前。
侧对着千暖而站的男人，年近不惑，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可他只是这么站着，便有种浑然天成的霸气。此刻，他正微微笑着，拍了拍祁昱的肩：“这么重要的日子，九叔怎么能不回来。怎么样，最近可好？”
叔侄两人背对着千暖坐下，开始聊起了家常。千暖现在屏风后，不知不觉勾起了笑容。
那个男人，她认得。
当初宫变时，就是他带着祁昱去找救兵的，也是他救了自己。她记得，他曾是北秦叱咤风云的轩王。
“是，是，朕还需要九叔的提点。”祁昱笑着为祁轩亲手倒了杯茶，“九叔怎么没带星儿来？”
“星儿与他母亲在府中照顾奈奈，不如明日九叔让他进宫来陪陪你？”祁轩道，“奈奈那丫头太娇弱，回来的途中染了风寒。”
祁昱又关切了几句，令林安去拿了些补身子的温和的药，然后起身送了祁轩出门。
待他回来时，见千暖已经抱着安安站在窗前了。
他走上前，俯身将千暖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桌子上。
千暖怒瞪了他一眼，窘迫地想要跳下去。祁昱按住她，然后堂而皇之地吃了豆腐。
事后祁昱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地说：“谁让你不长高，朕也没办法。”
待祁昱把要批阅的奏折都搬到里间后，两个人就在榻上并肩靠着，各自翻阅起来。
千暖翻了几页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不由红了起来：“喂，那个……”
“嗯？”祁昱扭头，不解地看她。
“你生辰那日，是不是该那什么了？”千暖鼓气勇气问了出来。
她手中的安安呜咽了一声，背上的毛被她揪下了几绺。
祁昱一愣，好久才明白过来“那什么”是什么。
“是。北秦皇族规定，帝王加冠礼那日，须临幸一位后妃。”他选择了直言不讳，反正这在宫中已经不是秘密了，谁都知道。
只是……他看了千暖一眼。无奈地把她搂入怀中，“对不起，朕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自古都是帝王最大的悲哀。
千暖觉得心口闷闷的。“能选我吗？”苍天！谁来告诉她刚才她说了什么！千暖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祁昱失笑，他拉开不停往他怀里钻的小女人，深情地看着她，然后又将她紧紧抱住：“朕很高兴，你肯这样说。只是千暖，你还太小，朕不能伤害你。”
“我，我都看完了……那个，我先走了。”千暖推开她，抱起安安匆匆跑了出去。
祁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苦笑。若是可以，他也想给她最好的。只是……他随手拿起了身侧掉落的一本奏折，批阅起来。
千暖跑出了御书房，也不管澜月和疏桐在身后怎么叫喊，转眼就不见身影。
一侧走出一人，看着千暖等人离开，眸色不由沉了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