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木板滑下的水“啪嗒”滴落在夏卿汐苍白的脸蛋上,冰凉彻骨,她轻微皱了下眉头,全身上下酸痛无力,像被无形的双手摁住了一样,她猛地睁开双眸,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漆黑。
这里是?
夏卿汐呆愣了几秒,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记忆顿时如从地表喷出的泉水急促的注入脑海。
那个时候她和夏月昙正准备去对面餐馆避雨,走着走着突然有人从背后将她拽进了一辆马车,她拼命的挣扎,试图大声呼救,但很快便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和双眼,紧接着她就被迷晕了过去。
她摸了摸口袋,金币还在身上,那些人既然不图她的钱,难道是慕容璿年派来的,是要她的命,可是,要她的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而是将她留到了现在?
早知终究躲不过这一劫,就该将金币交给夏月昙的,现在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假如他们单单只抓了她一个,而夏月昙未被抓,如今身无分文的她又该如何是好?
夏卿汐坐起身,额头猝不及防撞在头顶的木板上,厚厚的灰尘排山倒海般洒落下来,鼻腔里呛满了重重的霉味,夏卿汐不停地咳嗽,好不容易才舒缓过来。
她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陈旧的破木箱子里,脚腕上还栓着一根铁链子,她蜷起膝盖扯了扯铁链子,这链子虽细,摸上去不堪一击,但实则非常坚硬牢固,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打造的。
夏卿汐用手推开箱盖,头重脚轻的从里面爬起来。
蜡烛橘橙色的火光一下充盈了她整个视网膜,火苗在空气中发出细小的扑哧声。
夏卿汐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得跌跌撞撞,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身上的衣裳已经半干了,头有些肿痛,大抵是感冒了,也是,两天没有正常进餐,淋了一天的雨又受了惊吓,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
她找到铁链子的另一头,被一把有些生锈的锁固定在地上,夏卿汐观察了下周围,这是一间封闭的房间,面积不大,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够一个人通行的铁门。
屋内放置着一张破烂缺了一角的木桌,上面摆着一根白蜡,桌面上已经积了不少凝固的蜡油,桌子右侧是她一开始躺着的木箱,门口那个角落堆着几只不知盛放了什么的酒桶,之所以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是因为里面若真是酒,那一定会有酒气味,而夏卿汐到现在,闻到的除了霉味和蜡烛的烟味,再无任何气味。
她蹲下身摸了摸地面,虽然是瓷砖砌的,但却潮湿的很,几乎能沾湿整个手指,她将耳朵凑到墙壁上,听到有水流通过管子的哗哗声。
这里,大概是建在下水管道旁的地下室吧,只不过暂时还搞不清楚到底是在城市的哪个位置?
夏卿汐在屋里转了一圈,正当她想着该如何逃出去时,突然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夏卿汐一惊,连忙爬进木箱子里乖乖躺好,装作还未清醒的样子。
门外走道里,张莱客一脚踹在跪在他面前的周蹇身上,指着周蹇的脑门,嘴里喋喋不休怒骂道:“赌,还赌,这下你要再还不清钱,孙老大就要叫人砍了你一条胳膊,他要砍,你就让他砍去,求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