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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原谅

当一个人和岁月一起,逐渐老去。光阴经过岁月的蜕变,便散了,淡了。但关于流年的时光,却依然刻骨铭心。

徐璐在接到梅西的长途电话后,陷入了悲伤。这个陪伴她走过孤独无助时光的女孩,经历了一次荒唐的爱情后,决定离开英国,回到西班牙。

梅西爱上了一个英国男子,但对方却是有妇之夫,任何人都不想做第三者。

徐璐替梅西难过的同时,想到了自己,这些年来,她也一样。在这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即使算不上备胎,也要疯狂的爱着。

秦铭拿着电话,看着手机里这个陌生的号码,熟悉的名字,他想给宋一打电话,却没有勇气,憋在心底的话在对方面前,始终不能流利的讲出来。

终于,理性战胜了胆怯,就算对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自己也必须主动出击,哪怕再一次伤痕累累他也不怕,因为宋一的身边,同样优秀的男人顾诚俊出现了。

“喂……”宋一接过电话。

“宋一,我是秦铭……”

“有事么?”对方平静如水。

“宋一,我想见你,你有时间么?”

宋一并没有存秦铭的手机号,接到这个电话时,她并没有想到会是他打来的。两人约在了之前合作时去过的咖啡馆里,之所以钟爱咖啡,是因为它与生俱来的苦,能让自己清醒的活着,都说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底子里都是苦的,这话果真不假,咖啡是,感情竟也是。

宋一抵达约定地点时,天已经微微黑了,秦铭比她来的要早一些。

“你瘦了。”秦铭首先开口。

“瘦了也挺好。”宋一努力强迫自己用这种老朋友的口气。

“工作很忙吗?”

“还好,你呢?”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公司接了一部新戏。”

“嗯……所以这是离别的最后一次相见?”宋一看着秦铭,她所有的假装,在这个男人面前都会全部瓦解,本来还想问他lisa约自己见面的事,这件事一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在爱情面前,她从来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只是现在却无法说出口。

秦铭没有说话,对方口里的最后一次相见,虽然那么漫不经心,却让他想起毕业那会,她还是没有忘记,并且不打算原谅自己。

“其实,多少次我都幻想着我们两个人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坐在这儿,好好说话。你一定还在记恨当年我说的那句话,让你傻傻的等,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等一个遥远未知的结果。”

宋一没有任何表情,她捧起那杯拿铁,咖啡的苦涩瞬间流入喉咙,她竟有些不敢直视对方。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会一直作画,然后成为画家,但是这个世界它根本不管你有多么才华横溢,没有门路没有人引荐,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生活的压力让我活得像条狗一样。那时候我爸生意失败,欠了好多钱,作为家里的独生子却丝毫帮不上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多绝望。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个朋友引荐我我去拍了一个平面广告。从那时候开始我才明白什么理想抱负那都是有钱人才有资格去谈去实现的,我开始拼命地挣钱,也就是那时候我踏入了这个陌生的圈子,镜头前的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操控,根本没有自己的心情。”

宋一放下杯子,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男人,曾经那么不可一世,那么高傲孤冷的秦铭竟也会被生活折磨成这样,尽管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但却再也找不回以前丢失的自己了。她的眼泪又簌簌落下,不是感动,不是同情,是心疼。

“真的很抱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欺骗你,伤害你。”

秦铭还在喃喃自语,宋一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为什么他不早告诉自己,为什么她一直耿耿于怀却从未问过他,各种复杂的心情交织纠缠让她无法呼吸。秦铭递来纸巾,她颤抖着接过,碰到他的手指,才发觉是那么冰冷。

“宋一,别这样,我不奢望你的原谅,你今天能听我说完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秦铭微笑着,脸上的表情像个天真的孩子,这反倒让宋一更加难受,更加惭愧。

已经接近十点钟了,秦铭起身要送宋一回去,被谢绝了。

望着秦铭的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站在路灯下的宋一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虽然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她明白了作茧自缚是多么可悲,走到路对面,拦了一辆车便走了。

咖啡馆的另一侧,一个身影孤独的站在那,目光中充满愤怒和绝望。

下午的时候徐璐去找秦铭,看见对方急匆匆驾车出门,她便一路尾随,结果看到了那么精彩的一幕。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着几张俊男美女相互依偎的照片,泪水直直打湿在屏幕上,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按了发送键,她满意的看着手机,转身上了车。

宋一回到家,直到临睡前才拿起手机,便看见徐璐发过来的消息,她当时还很奇怪徐璐怎么想起来给自己发消息。自从徐璐回国进入杂志社以来,两人即使每天见面,都像陌生人一样。

她没有再想那么多,徐璐能主动联系自己,她还是很开心的。打开消息,直到手机里的画面赫然出现在眼前,她还是不敢相信,徐璐躺在秦铭的身边,表情是那么幸福。

拿着手机的手此时已经青筋暴起,两只空洞的眼睛呆呆地盯着手机,这次她强忍住没有掉眼泪,心却已经被揉碎刺死,她像个疯子一样瘫倒在床上,头发散落。良久,她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跳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红酒,开始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这样的夜晚,还剩几扇亮着灯光的窗子,还有几个这样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人,多数人已经进入温柔乡,宁静的夜晚,心痛更加明显彻底。

红酒一杯一杯下肚,早已不知是何滋味了,大概这才是人们为何总在烦躁难过绝望时依靠它的原因了。

第二天迷迷糊糊被闹钟吵醒,宋一睁开朦胧的眼睛,才发觉自己一晚上都坐在地上,脚边还躺着两个横倒的酒瓶。她扶着床挣扎着准备站起来,突然头开始疼起来,一阵一阵猛抽,有一刻她竟觉得就这样疼晕过去也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想了,什么烦心事也都会烟消云散。

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服水吞下,这才晃晃悠悠的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状如女鬼的自己,她笑了。顾不得多想,刷牙,洗澡,等彻底收拾好自己,已经八点半了,她这才风驰电掣的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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