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冒充鬼子的模样打入其内部,做无间道最起码得有个鬼样子吧,化妆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我把城里最好的戏班里的能化妆的师傅都弄来。
告诉化妆师傅军营里要弄几出打倭寇的戏来提升士气,让他们按我的要求来给周智化妆他们听着这新鲜事很是惊讶,又不敢延误便开始上妆,结果最后整来整去的就是个奶油小生。
我们这是要出任务,要丑陋的,不要俊秀的,又不是要唱《西厢记》,只得全部洗掉重来。
看来那时的化妆还停留在唯美的审美程度上,就是说为了演戏的需要而化妆,所以说压根达不到我写实的要求,没奈何我只得亲自上阵。
要说这小周同志真是帅的没天理了,按我的想法,给他戴上个独眼龙的眼罩都掩不住他的气质,用老时髦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帅的一塌糊涂,要知道,我已经尽力以丑陋作为标准来装扮他了。
可扮来扮去的我才发现都是徒劳,他的形象要不就是英雄本色里周润发饰演的义薄云天的“小马哥”,要不就象加勒比海盗里亦正亦邪的“杰克斯派如船长”,就说吧,怎么弄都是个正面形象。
最后我还是识相地主动放弃了,帅者无敌,白白便宜那些小日本鬼子了,就让你们的行列里暂时多一个帅哥吧,不过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一定要加倍小心了,他老人家可是男版的“黑寡妇”,典型的看着帅,要你命的呀。
周智的定妆最终完成了,接着我和二白也相继化了妆,我们直到相互彼此看着满意这才作罢,可怜我们的那一头秀发了,弄成这么个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晓得以后什么时候才能长回来呀。
我们现在就是活生生的倭国鬼子了,现在可不敢轻易的走出屋子,怕被人看到给当做倭寇直接就给灭口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也不敢轻易的就卸掉这些装束,这一白天一黑夜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培养这种情境,时刻告诉自己:我们就是日本人了,是从日本本土来投靠倭寇的,要成为一名“光荣”的鬼子的。
我们现在所做的看起来很好玩,可大家心下都清楚那是十分的危险,哪怕一个微小的闪失就可能命丧黄泉,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月红和丝丝的,表面说来是为了保密,其实是怕她们知道了会担心我们的安危,索性就继续瞒着她们吧。
当然,我们也仔细研究了倭寇可能的藏身地点,目前来看应该是在离接头地点不太远的范围内,看来倭寇选择的接头地点也是刻意为之的。
如果我们跟踪倭船,那一带的海域暗礁密布,大船根本没法驶入,即使强行进入也是风险极大,弄不好就会船毁人亡,而小船载人太少又借不上力,加之又怕跟得太近被倭寇发觉。
周智估计倭寇为了方便随时和岸上进行交换便利,因此可能就将人质藏在附近的某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岛上,地点不会太远。
可是附近的海域小岛星罗密布,多的象天上的星星一样,根本没法提前进行筛查。为避免活动频繁暴露行踪,所以他大胆的将接应的军队安排在附近的海域待命,并且并没有打算直接安排人员进行跟踪。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智除了向我们宣布了一些注意事项外,又额外特意教授了我们几句他认为可能用上的日语短语,让我们背下来。
这二白同志平日里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不想一说起日语来舌头就好象分叉了一般不灵光了。
见二白背日语背得直抓后脑勺,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我就乐了,这小子也有今天呀。有心要再急一急他,可时间不等人呢,就随手取过一张纸来,写了几个字就丢给了他。
二白正烦恼着,见我递过来的纸,莫名其妙的接过来,一看就兴奋的直拍大腿,直呼妙哉,然后稍加整理他就变成一个稍带点口音的日语高手。
大家看二白这一前一后反差如此之大,也都有些不解,便都围过来抢着要看二白手中的纸上到底写的是何种天书,能让他脱胎换骨,变身倭人。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根本就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只不过是我把日语短语的发音用汉字标注了出来,读日语二白记不住,可现在他面前的都是标准的中国汉字,这样对于二白就舒服多了。
只是看大家的样子,说笑的成份居多,没几个人是认真学的,郭靖连连打着哈欠,这东西当然没有九阴真经吸引人了。
只有喜宝这家伙还在认真努力地边学边读,锲而不舍,不错,原来喜宝还是有语言天赋的,是可造之材呀。可是这小子这个时候这么积极上进是为了什么?他对日语有兴趣,想通过日语晋级考试?那时代哪有呀?
还是喜宝有先见之明,已经预见到未来日本经济会腾飞,想提前转行谋个好差事当个翻译?要不作何解释?君不见上次月红教他和水生的古诗三百首,这家伙背了整整三个月。
最后还只背下来个“鹅、鹅、鹅”,这还是好的,记得背《登鹳雀楼》时,月红让他背了好久,最后月红终于等不下去了,决定要验收一下这悲惨的收成,并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丢给了我。
我匆匆上阵开考,哪知道,他第一句就想不起来,没办法,我只得按捺住性子提示他:白日……,他想起来了,答道:依山尽;
然后,我又得提示:黄河……,然后他接着:入海流;接着提示:欲穷……,他接:千里目;
更上……,他接:一层楼。我擦了擦鬓角流下来的汗,还行吧,比我想象的好上不知多少倍了。于是我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让他把全诗背诵一下,并对他加以称赞和鼓励。
于是喜宝自信满满的开始了背诵《登鹳雀楼》:依山尽,入海流,千里目,一层楼。哎,我当时的反应是立马呆若木鸡,苦笑不堪。这种程度可见一般,最后,我劝月红不要再试图挽救这个问题少年了,他是绝症,没治了,主动放弃吧。
虽然在我的林氏日语教学法的栽培下,我和二白的日语水平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就突飞猛进,我现在自信心极度爆棚了,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了,要到明天的任务中去亲身实践。
只是可惜的是,为了谨慎些,不被鬼子所识破,周智还是看不上我们的那点水准,要求我们尽量不要发挥自己的日语天份,如果暴露了就糟糕了。
二白担心地问道:“如果暴露了那怎么办?”我拿起一根木棍敲打在他的头上,笑道:“这种问题你都好意思问得出来?如果暴露了,那就装死装睡装昏装疯装傻吧。”
二白这回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了,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这下进了死胡同了,继续问道:“装死?我不会呀,那咋办?”
周智接口道:“那好办,被鬼子发现了,不用装就死了。”
见我们耸耸肩膀,不太在意,周智只得又提醒道:“到时候,该装哑巴的装哑巴,该装弱智的装弱智。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失误,耽误了整个行动的进程。”
一听周智说到此处,我望着二白,二白也一并望着我,我将话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二白,纸上写着:我们就两个人,不能都当哑巴是不?你是弱智吧,我来当哑巴。
二白看到则有些怒气道:“凭什么我就是弱智,你就非得当哑巴?让大家评评理,难道我就是一副弱智模样?”
见二白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又煞有介事地在纸上飞快地写了几句话:我现在已经进入哑巴模拟训练了,从头至尾我一句话都没说吧,你学学哥我吧,低调,低调。当哑巴需要多种技巧相互配合着,这些经验你有吗?
而且咿咿呀呀的还费力气,这也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好活,再说了当哑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不是任务重要,我可是耻于说出口的。
我那是实在没法子才只得屈尊当个哑巴,你看看你,一点气量也没有,堂堂七尺男儿汉,争了半天费了多少口舌难道就是为了要争个哑巴当?累的脸红脖子粗的,你说你不是弱智还是什么?
大家看着我们这样搞笑,不禁哄堂大笑起来,纷纷开起了我们的玩笑,刚开始还聚焦起来的那些紧张气氛都荡然无存,大家开始以积极的心态开始迎接明天的挑战。
走吧,走吧,人总是学会自己长大:这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