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抢把《梨园游记》还给江湖,在引起新的一轮斗争中,夜回把《梨园游记》抢回来了。它平静地在桌上放着。秋池坐在它前面,眼睛未曾离开过。白天与柳方方叙旧之后,他脑海中总是回想起柳方方所说的“你为此做出了什么准备呢?”他是见证了八年前江湖因《植兰术》引发的江湖杀戮,有人为了练成“死无葬身之地”拿人做试验,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人的贪念不会因时间而改变,他害怕《植兰术》再次成为武林争夺的对象,势必会引起一系列更可怕的事。
时值正夜,一片寂寥,秋池把书本放在香炉上,打算一把火烧了。蜡烛靠近的时候,停住了。烧了这本,第二本第三本都会相继出现。
他把蜡烛放下,把书从香炉里拿出来,周围没什么动静,他站起来,取出书架上第三排第九本书,伸手探向里面,书架分开,一扇门出现在他面前,他推开门,拿了《梨园游记》走了进去。大门关上了,书架继续回归到原来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秋若从榻下爬了出来,不顾身上的杂尘,走到书架前,刚才的一切,她全部看到了。要是以往,书房里有人,秋池很快就知道。今天,他神思恍惚,又一心扑在江湖事上,并没仔细留意,也不会想到秋若会出现。
秋若伸手,自己这是干什么?窥视父亲的秘密吗?她的手开始不自主地抖起来,额头上冒秋出的汗珠出卖了她的紧张。
现在进去,可能会被父亲责骂,以后想见天龙,都将是奢望,夜回巡城去了,他回来后,想要在他眼皮底下拿东西,难上加难。秋若脑子转动,把手缩回来,决定等秋池睡觉了再来这里,因此,急切地走出书房,躲在秋池休息的房间外面的花丛里。
夜将要过去,秋池拖着疲惫的身躯伴着无限悲伤回房了。秋若忍着花丛里虫子的蠕动带来的难受感,夜空渐渐透亮,天大亮后,秋凤秋叶的药效就会解除,她们发现自己不在房里,肯定会寻找的,就趁现在。
她返回书房,照着秋池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门关上那刻,里面漆黑一片,她还有几分害怕。好在她有准备,拿出火折子吹了吹,微弱的光芒,她看到了墙上的蜡烛,她点燃了蜡烛,拿着它往前走。
粗糙又歪曲的小道延伸了很长的距离,她每走一步,心里就害怕一分。
一个简朴的宽敞房间出现在她眼前。她一眼就认出是十二年父母的房间。秋池对原配夫人有着至诚的情怀,她离去后,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才从悲伤中走出来。他把全部爱转移到秋若身上,正是他的溺爱,造成今天任性的秋若。
父亲从来没忘记过母亲!秋若的眼眶盈满泪水,她憧憬着应天龙也能如此待她,所以,她必须找回那本书。
她把蜡烛放在桌上,开始翻箱倒柜地寻。
衣橱底下有个小小的箱子,上面光滑如新,想必是秋池常常擦拭的结果。她把它搬出来,放在桌上,锁扣半挂着,没有锁。她以为秋池忘记锁了,拿了锁,才发觉生锈得厉害,根本就不可能上锁。
满满的一箱子写着日期的信件,被翻看的次数多了,封口残旧。
“青娘,那件素蓝衣裳放哪里了?我找不到了。”
“青娘,你真是这么狠心呀,你不入我的梦里呀。”
秋若随便拆开几封,其上都是简单的寒暄,却包含深深的眷恋。没有妻子的秋池,原来是这般落寞。为父亲的真情,为自己的归属,秋若眼眶再次湿润。
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擦擦眼角的泪水,把信件放回巷子里,搬回原处,继续她的搜寻。
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在母亲的嫁妆巷子里找到了那本书。她本想就此离开,走了两步,好奇母亲的嫁妆究竟有什么,未来会不会成为她的?她退回去翻看。
有个朴素的布包鼓鼓的,她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外三重里三重地翻开,青、黑、紫三种丝帕包着,她一一打开,一把刻有“青刃”儿子的匕首、一支雕刻“灵簪”的黑木所制的木簪子与一把小木剑(出现在北坛的那把),展现在她眼前。
难道是?如果我把这些东西给天龙,他一定会对我好的。她大胆猜测。预算时间,再待一会儿就天亮了。秋池该起来练武,她用原布包扎好,拿起书本,快速地离开现场。
刚出书房,一股强有力的剑气袭来,她分明看到前面有好多黑衣人与秋门的人在打斗,她吓得眼睛睁大,右手还能理智地抓住左手衣袖口子,全身却哆嗦地站在那里。
黑衣人纷纷看向这边,他们的眼睛,一致看向她鼓鼓的衣袖里。
有几个护院正想过来这边保护秋若,黑衣人分成了好几拨,一部分对付护院,有五个人向这边飞来,黑影掠过,秋若左手衣服胳膊位置断了一个口子,随而半袖掉下,四样东西滚出来,她为了防止它们掉下来,放得够深的。
它们还没掉在地上,有三个人拿有东西迅速离开,其余两位紧追不舍,前方对招的人有想要追的,护院不让他们离开,有几个武功高强的,趁机离开了。
夜回从天而降,加入护院阵营,同仇敌忾地对付没走成的黑衣人。过了一会儿,库房督工带部分秋门的人来了。有他们的帮忙,剩余六个黑衣人,全部被捕,正当他们都要吞药死去时,夜回即刻阻止了。
掀开他们的面巾,都是陌生面孔,也没有任何展示身份的标志,暂时还不能判定他们的身份。护院押着他们离开。
秋若站在书房门口,夜回想了想,根据现场的情形,他猜到她发现了书房地下室。
他抿嘴走过来蹲下,捡起秋若的衣袖,缓缓地站起来。他能想象到黑衣人划过她衣裳然后折回来抢东西的过程。那五个人的武功,可不低呀。没正面接触过,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他们之上还是之下。
夜回跟随秋池进过地下室,秋池跟他讲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