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与灵猴见面，柳方方在雾气浓重的夜晚，拿了一个小竹筒，推开了房门。落封即刻出现在她身后。她想说些什么，嘴巴动了，又闭上了。
她不说，他也不问。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是这样相处的。她的目标是灵猴洞。在草丛中，她看到草叶上有露珠，就会轻轻地拨弄到竹筒里。
落封想帮她，被她拒绝了。他知道她想见灵猴，想获取灵猴饰物。百毒不侵的东西，谁不心动呢？
他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哪天要是分开了，彼此都会不舍得吧。
一个竹筒灌满露珠时，已经是深夜了。柳方方在一棵大树下站定，落封站在她旁边，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野芋叶，替她遮挡雾气。
“落封，我吩咐你办的事，结果怎么样了？”柳方方放下手中的竹筒，坐在树根上。
落封点点头，把野芋叶递给她，走到空地上，两手伸开往中间靠拢，吸气入丹田，凝结一股力气在手掌，双脚开始移开，边扫落叶边甩手，快到对边的树干时，手快速从背后取出剑，猛力一挥，树干被砍断了三分之一，及时收力，把剑放回剑鞘中，回头恭敬地看着柳方方。
柳方方走过来，用右手掌量量被砍断的树干，轻轻点头，“落封，你的臂力，比以前深了。”
她自己研究《龙凤飞舞》后，把相关招数口授给落封，让他在空闲的时候练习，如果成功的话，兰谷、楚风等人的武功就由他传授，江湖人就不会多想。
“大小姐……”落封欲言又止。
“落封，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柳方方轻然一笑。自然地回头，从他身旁走过。
“我……”落封抓住她的手。
她回眸凝视，晶亮的目光，柔和地能滴出水，在他心弦上谱一曲欢歌，让他回味无穷。两个人，在深深的树林里，由着雾气组成的气晕环绕飞舞，她一回眸，他一眷恋。
他脸红了，却不舍得放开她的手，“大小姐，我，我并非不愿意学习，只是……”
“落封，我非要逼迫你练习《龙凤飞舞》，我被盟主委命，实在无奈。”柳方方任由他握紧双手，眼睛坚定明朗，“现如今，武林人被宝藏迷失了眼睛，他们看不到危机潜伏，我若是不做准备，将来再出个齐天霸，可没有当令山那么幸运了。”
“大小姐，我懂你的心思。”落封点头。
尽管你不曾说出口，我也猜到了，《龙凤飞舞》是需要跟一个女的一起练习。我心里一直有你，你让我如何接受其他女人？这些话，落封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答应了练习武功。
“大小姐，我再练习练习。”落封扫去心中的不快，再次看她时，神采奕奕。
“好。”柳方方点头，安静地立在一边，看着他练习。
落封不顾雾气扰乱视线，越练越起劲。每到尽情之处，都会回头看她。她总是回以淡然一笑，他心中便是眷恋。
她是江湖大小姐，掌管柳家山庄跟绣庄，身份极贵，能回眸看他，已是恩赐，他本该死的，命是她救回来的，又能陪在她身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他仍旧把心中的想法掩藏。
“落封，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柳方方喊住了全神贯注的落封，走到他面前，伸手牵住他的手，转了个身，依靠在他怀里，脚尖踮起。
落封随即明白她的意思，跟她对月舞动。《龙凤飞舞》的招数，他们两个参详得差不多了，歇下来。
“落封，这些招数，兰谷断然是不会接受的。”柳方方轻叹一声。兰谷打死也不会跟一个女子一起练武的。她本来想让兰谷练习武林秘籍的，现在看来不太现实。
“大小姐，男女虽有别，若是换个想法，还是可以练习的。”落封回应。
柳方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眼睛眨呀眨的，心思贯穿了整个眼眸。落封轻然一笑，如鱼儿跃在湖面上。
“这个时候正是人困顿灵物休息的时候。”柳方方精神很好，回眸对着落封浅笑，“咱们这就去会会它。”
她这样的模样，跟第一次见她很像，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可爱地去探看未知的事务。过往的心思，全部被她掩藏罢了。
落封心里起起落落走了好几个回合，回以最热切的笑容，“嗯，我们走。”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快到灵猴洞时，一袭白衣落地，脚步轻轻地往洞里走去。
花素，她也想获得灵猴饰物。两人相视一眼。悄然跟上。
灵猴趴在小棚子的石头上休息。泉水的照应下，灰白的毛发非常明显。可能是太累了，有人接近，它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花素步子很轻，她走过去，在灵猴面前蹲下，近距离看，它的脸除了有毛，跟人类无二。在崖峰，她见过很多轻巧的猴子，师兄们总爱抓几个关在院子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供他们闲暇时候耍玩。她总会逮个空隙放了它们。她每天起来，门边都会放着一些野果子，她知道是猴子们送给她的。
饰物会在哪里呢？花素仔细眼睛转个不同，仔细观看，分析它身上可能藏饰物的地方。
柳方方与落封准时出现在洞里，花素看到他们，迅速站起来，一阵风把灵猴弄醒，它睁开眼睛，爪子一伸，就要到花素的脸上，好在她躲闪及时，不然脸上就算蒙着面巾，一样会被它抓破。
灵猴愤怒地嚎叫，身体敏捷地向花素进攻。花素灵活地躲开它锋利的爪子。几番纠缠，花素承下风。柳方方示意落封去帮她。
落封的加入，花素明显轻松多了，灵猴顿觉不妙，寻个空隙，逃离开他们的围攻。它往洞口外跑，跟柳方方对面时，看到她的眼睛跟手中的竹筒，奇迹般地停住了脚步。
它一停，柳方方示意花素跟落封停下来。
灵猴怔怔地盯着柳方方看。柳方方蹲下，把竹筒放在它面前。它看了看，捧起竹筒闻了闻，仰着头喝了下去。它舔了舔舌头，显然对柳方方给的见面礼很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