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涧兰谷,忘川坪,落日余晖,空旷的原野,一座一座的墓穴,并排矗立,格调尽显凄楚。
朝向山谷兰花盛开的那座墓穴,鲜花萦绕,墓碑上醒目的写着,“楚门齐氏花素”落款楚风。生前未成亲,不敢以“妻”命之,死后不曾行礼,不敢逾越半分,所以惯用姓氏代表婚事。
简单的文字,足以表达跪在墓穴旁的那位满是胡渣的男子心思,仔细一看,才知道,他就是楚风。
他的身后,凌乱的摆放着十几个空瓶子,酒味掺杂在兰花清香中,尽是如此的沉痛不是滋味。
“这都两个月了,饭也不好好吃,天天提着酒来这里,都不成样子了。”都任远远的看着他,不免低头叹息,回头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柳方方、落封、张水丽、秀月与复琴,他们朝他点头。他跨步走了上去。
“你这样,能让小蝴蝶起死回生吗?”都任蹲下扳正楚风的身躯,“小蝴蝶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她会生气的。”都任骂了两个月了还没把楚风骂醒,他感觉自己太无力。
“是啊楚风哥哥,你不能让小蝴蝶难过了。”张水丽也跑过去宽慰,她本想偷偷跟着的,哪料刚走几步就被人打晕了,她醒来所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当她知道小蝴蝶死了,她哭得死去活来的。
楚风不语,那不想活的模样看着让人讨厌。
“表哥,我们怎么办?”张水丽向都任求救。
“行风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哥哥的会很难过的。”都任想用行风的死刺激楚风,楚风还是那样一副爱死不死的模样。
“我管不了了。”都任心里难受,他抓起张水丽的手,“小丽,我们走。”
他们走到柳方方面前,“大小姐,你帮我劝劝他,我看只有你才能劝住他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柳方方在江湖上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那场战斗之后,各门派的人回到自己的地方休养生息。柳家山庄有清王爷跟青绣他们在,柳方方不需要太担心,她跟落封两个人畅游了整个深涧兰谷,你看我笑我看你醉得划开了很多兰花。
“我看他那样子一时也好不了,这里交给大小姐,我们走吧!”复琴抓住秀月的手离开了。
柳方方看着复琴跟秀月嬉笑的神情不经感慨,“他们两个果然是绝配啊,才认识多久就能谈情说爱了。”
落封呵呵一笑,拢她入怀。她莞尔一笑,嘴上的甜蜜酿开了花。
“小蝴蝶,我太笨了,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花素,我却从来没怀疑过。”楚风不合时宜地嘀咕着。两人即刻分开。
“落封,楚风爱面子,我单独跟他聊聊吧。”柳方方说道,落封点头离开。
柳方方蹲在小蝴蝶墓穴前磕头,伸手抚摸上面的字迹轻语,“多好的姑娘啊,全然不顾自己生命,执拗得可怕。”那语气哪里有悲伤的气息,更多的是调侃。
“大小姐,我就是一个最愚蠢的人,你打我吧。”楚风抬头,抓住柳方方的手,眼角渗出泪水。
“打你何用。”柳方方抽回手,“你都消沉不前,打能把你打醒吗?”说着站起来。
楚风抓住柳方方的双脚跪着哭道,“我有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把她照顾好,还常常惹她生气,经常用恶毒的话语伤她。她由花素变为小蝴蝶,本来就很委屈了,我。。。。。。”
“你要振作起来,小蝴蝶才不会白死。”柳方方低头抚摸着楚风的头,“你这个样子,太难看了,小蝴蝶才不会喜欢呢。”
“可是我很难过,小蝴蝶。。。。。。”楚风放开柳方方的脚回头抱住墓碑,“你知道吗?我生不如死!”
柳方方无奈,感情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她往回走,落封赶紧过来,在她耳边低语道,“复琴有要事找你。”
“复琴有事找我?”柳方方皱眉!复琴跟秀月也在这里待了两个月,没看他跟外界联系过啊,有什么事呢?
柳方方心中虽有疑虑却还是跟随落封快步走过去。
深涧兰谷往昔旧宅经改造已成竹屋,柳方方跟落封蹬蹬蹬地往上走,到了二楼庭院会客厅,复琴、秀月、都任、张水丽、四不抢、小九、西雨、露轻、十六、十七、十八早就等在那里了。
“你们找我什么事?”柳方方疑惑,不是复琴找她吗?怎么多了几个人。
“我的事当然是找你了。”复琴站起来伸手带起秀月,走到柳方方面前,“秀月是你的姐妹,我们这婚事,不是找你商量找谁商量呢?”
柳方方了然了,她看了看笑得灿烂的秀月打趣道,“你可真是没出息,一下子就把自己交给了别人。鹤门的水那么深,你一个久居山野的人可趟不得。”
秀月看着复琴但笑不语。
“大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复琴帮腔,“当初是你常常要撮合我跟秀月的,现在撮成了,你就要拆散我们是吗?不就是当初不让你进鹤门瞧瞧吗?你这记恨起来连好姐妹的婚事都要拆,真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呀,落封,不要她了,我认识好多文慧贤德的女子。”
“复琴公子天生洒脱,大小姐也是怕秀月姑娘受了委屈。”落封赶紧替柳方方说话。
“啧啧啧,场面腻死人,我们一身鸡皮疙瘩呀!”四不抢夸张地说道,“师兄弟们,世人都知道大小姐不好惹,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走走走,都走。”柳方方笑了。他们也笑了,场面都活络了。
大家没正经一阵子之后,谈到婚事细节,大家都严肃起来了。
“如今秀姓家族已不复存在,秀月孑然一人,习俗礼数都不能按照秀姓家族了,这样吧,婚事习俗就以柳家这边,秀月以柳家姑娘出嫁,可行?”柳方方有条不紊地说着,她虽然没嫁人,但是举办过好多婚事,各种细节捏手就来。
“行,你说了算!”秀月无所谓,复琴更加无所谓了。
“不过呢,我看这日子,今年不旺你们,明年年末十月十六,日子非常好。”柳方方一本正经地说道,“就那天成亲吧!”
“那,给你!你这是公报私仇。”复琴递给柳方方一张纸条并恶狠狠地看着她。他师父早就替他们算好日子了,他师兄弟来是来送日子过门的。
柳方方掀开纸条哑然失笑,“算你们聪明。”收起纸条递给落封,“把它放在米缸里屯着。”落封领命离开。
婚事还有段时间不用着急,柳方方此刻担心一个人,她抬头看着四不抢,“她还好吗?恢复的怎么样?”
“她是谁?”张水丽好奇心顿起,她刚才一直想说话,都任多次用眼神制止了,她才没有说话。
“九死一生。”四不抢云淡风轻地说着,“真是苦了他啊!”
“你说什么呀?为什么我听不懂?”张水丽看着都任,“表哥你听得懂吗?”都任同样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