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来到潭水城之后生活变得平静,潭水城透着淡淡的高雅,走在街上总能遇到几个吟诗作对的雅士。每家每户都会种上一些四季花卉,走着总是能遇到淡雅的香味。
小蝴蝶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这里要是能种上一些楚风带来的那种兰花那该多美好。楚风倒没想那么多。张水丽倒是怂恿兰谷到附近山谷看看,没准能找到一株半株兰花,还打趣说实在找不到,她就让齐家山庄运些斑竹过来也一样雅致。
这个时候张水丽才发觉自己跟齐家山庄断了联系,思念之心顿起。为了抚平张水丽的思乡之情,楚风、小蝴蝶特意带她跟兰谷到戏园子看戏。正巧看的戏是思乡的,张水丽思乡之情不减反增。看着张水丽颓靡的样子,小蝴蝶决定几个人逛完潭水城。
潭水城说大不大,也够他们逛上好几天了。青绣派人暗中保护他们就向柳方方汇报。
难得清静,柳方方偶尔跟小浅姑姑待在一块练习飞针,更多的时候则是盯着池水发呆,清王爷办事经过总想带她出去透透气,都被她委婉拒绝了。
“无泪,大小姐一直都这样吗?”林义远远看到柳方方不想打扰他,扯住无泪从别个出口走。
“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我们都习惯了。”无泪表示见怪不怪,“走,我们去找青绣对账。”
“就那样静静地呆着也不出去,难为落封大哥跟夜回了。”林义很同情安静站在那里的落封跟夜回。
“越是高手越能静下心来,我们武功不太高不能想太多。”
柳方方从栏杆旁小桌子端来鱼食,抓了一把扔下去,簇拥而至的鱼群疯狂地拍打着鱼鳞,溅起了朵朵水花。有几条较大的鱼越过鱼群掉落水中转个身飞快游过来,扭动鱼尾挤开其他鱼,只是鱼食快被瓜分完,柳方方再次抓了一把扔下去,场面更加壮观了。
“这世间没有一样生物是活得轻松自在的,你若想得到更多,要么强大要么快速,否则什么都没有你的份。”柳方方轻轻感慨,多年来的厮杀,失望过,颓废过,迷茫过,高兴过。每次都感觉过不去了,每次都熬过去了,连她自己都回想不起来是怎么度过的。
“大小姐,小蝴蝶跟我说潭水城街区那里有很多好看的东西,你要去走一走吗?”她的落寞只有落封懂。
“那咱们就去逛一逛吧。”柳方方点头。不喜欢热闹的夜回都走了几次潭水城了,她再不出去走走听一听街头小议,就要跟世界隔离了。
在潭水城待了一个来月,新年都过去了,这里还是跟往常一样不太冷。清王爷真会挑地方。
在这里平静舒适的地方住久了,人也慵懒起来,柳方方这天起得比往常晚,刚出来伸懒腰,便有人禀报说鹤门的复琴公子求见。
复琴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找到了那位故人。柳方方马上叫汇报的人带领复琴在前厅等候,她进屋收拾一番。
复琴一个人坐在前厅很无聊,药谷子伤势一好,他就想过来了,无奈过年,他们不想来,这才耽搁下来。
他想去寻找小蝴蝶又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了药谷子还活着的事。正在左右为难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赶紧一本正经地背对着房门站着。
“我用银子换来的故人复琴公子带来了吗?”柳方方进来就开门见山说还略带调侃。复琴转身,白袍飘扬高玉簪抖上三抖,多日不见变成了俊朗飘逸上等好公子。
落封与夜回在门外守着,复琴瞧见了,心上一思量懂了。
复琴在鹤门见多了来求办事的人,都是一本正经的不好散发天生脾气,见了柳方方,自然就放得开了,不免拍了一下手,哈哈一笑,“大小姐可冤枉死在下了。我一把百折扇都搭给你了,你那点酬金可换不来。”
“说来,我还得谢谢你那百折扇,帮我不少忙呢。改天我奉上好礼登门拜访物归原主。”柳方方清然一笑,坐了下来,复琴几乎是同时坐下摆摆手,“一把扇子,不值得一提。”
“江湖人的武器时常不离身,久了就懂主人的心思,哪有奉送的道理。”柳方方说道。
她提出这个要求,无非是想到清镇鹤门管辖地一睹风采呢。清镇鹤门,江湖上百年来最神秘的门派,江湖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很多人想进去一睹风采,只是没人进得去。听说那里风景秀丽,随便一个扫地的都是高手出身。
“那我得看看大小姐的礼物贵重到哪个程度了。”复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前几年混入鹤门外出人群里,试图进入鹤门,只是被发现得太早。她进不去鹤门算是遗憾吧,所以想方设法完成心里的好奇。
“我看着复琴公子也是高质的人,怎么也问出如此不济的话。”柳方方斜睨复琴。江湖人连进入鹤门的门都找不到呢。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想进入鹤门,没有里面的人带是不行的。
“大小姐,我今天来是向大小姐交托故人的,可不能被你带进沟里了。”复琴想着跟她耗下去,没准会答应什么,赶紧扯开话题求自保。
“什么时候见他?”柳方方很直接,没有再说什么。她对药谷子生还从不抱希望,商灵的预感给了她希望。
“故人说你一个人去就好了,随从什么的,都不要带了。”复琴刚说完门外落封就进来了,柳方方挥手他欲言又止还是退出去了。
“大小姐信不过我们鹤门?”
“烦请复琴公子等候。”柳方方朝门外一喊,“落封,把清王爷借我的那把琴拿来。”落封领命而去,没一会儿就提了一个长布包进来。
柳方方站起来接过落封手中的布包,向复琴说道,“我们走。”复琴点头,说了一声“得罪了”携带她飞出了前厅。
夜回明白落封的心思,作为渐渐熟悉的搭档与朋友,他多说了一句,“落封,你这腔心绪大小姐知道吗?”
落封没有马上回答,走到柱子前,右手扶柱子,左手垂下来,轻微一笑,“我从不奢求她回应我,让我陪在她身旁就好了。”
夜回走过来,想着自己年轻时的懵懂,到头来发觉自己什么也不懂,不免感慨,“我却不知道牵挂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夜回大哥来我绣庄就对了。”青绣笑着从旁边走出来,“绣庄不乏优秀的女子,你可以从中挑选,肥水不流别人田嘛!”
“青绣,大小姐没管着你,你就没大没小了。”落封一本正经地说完,无奈地看着她吐舌头,赶紧向夜回解释,“绣庄的人,不都是这样的。”
“江湖门派素来规整,绣庄倒显得自由了。”夜回悠然一笑,说来是自己太拘谨放不开,没办法像林义那样才几天就跟楚风等人熟稔到称兄道弟了。
“落封大哥,你听听夜回大哥说的,比你开明多了。”青绣打趣落封随而严肃道,“我说了什么话,你可不能告诉大小姐,她指派给我的任务已经够难了,就怕她再刁难我。”
“大小姐指派给你的任务难吗?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无泪带着楚风几个人走进来。
绣庄、柳家山庄的男女到了26岁,柳方方会替他们找人生伴侣。她目前安排的几桩婚事很圆满。因此,很多下属对自己的婚事并不在意,多是等着她安排。
“为什么是26岁?”大家很疑惑,楚风问出来。
“都是江湖中人,何时成亲并没有年龄限制。我们大都是孤儿,一心为绣庄卖命,大家都不想成亲,大小姐这样安排,也是不想我们孓然一身。”
无泪刚说完,背后有股风,回头就看到清王爷板着脸说道,“方妹不在,都聊上了!”清王爷不合时宜的出现大家行礼后各自散去。
“小蝴蝶你先别走。”清王爷指着小蝴蝶说道,他总好奇小蝴蝶的身份,问柳方方她又不说,总得亲自问一下满足心中的好奇心。
小蝴蝶赶紧躲开,“干什么?”楚风与张水丽即刻站在小蝴蝶面前。
“你们放心,我就问几个问题。”清王爷走过来。
“不行!”楚风挡住清王爷。
“我是王爷!”清王爷很气愤。
“我管你是谁,我还是盟主的女儿呢。”张水丽推开并说道,“你的规矩我不懂,我只知道小蝴蝶不能单独跟你在一块,你看着都不像好人。”
清王爷无法辩驳,很多小姑娘都说他不像好人,也难怪,他是见过世上最黑暗的人,思想还带着灰白流露在眼里总有意思,别人就误解了。
“好好,你是盟主的女儿,你面子够大,大过我这个王爷。”清王爷妥协了,他的王爷面子第一次遭受创收,不,是遇到柳方方之后就没正常过,柳方方身旁的人也不拿他当回事。
“这都是什么人呀,一点涵养都没有。”清王爷气愤地走了。
“想蒙我们,门都没有。”张水丽拍拍手,牵住小蝴蝶的手往里走,“我们去找小浅姑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