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浓，花素从窗而入，刚走几步几近碰到柳方方的鼻子，两人迅速后退这才有了间隔。
屋里的动静引起了门外落封与夜回的留意。没有柳方方的允许他们是不会进去的，特殊情况除外。
夜回看了一眼落封正要离开。落封抓住了他，“大小姐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落封这算是告诉夜回没有人把夜回当外人。夜回很是感激。
两人对立凝望总有一个人败下阵来。花素身体向前手已抓住柳方方的脖子并把她推到桌子前。
“陈辽将与齐天霸联盟这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趁他们还没有变得强大之前铲除他们？”
花素是真的生气了。白天柳方方吩咐大家收拾行李准备到清水城拜访清王爷。花素怎么也没想到柳方方会如此儿戏的撇开邪派势力自顾自的潇洒。
柳方方双手反撑在桌子上，腰椎骨刚好碰到桌脚疼得她皱紧眉头，她仰着头很是平静，“你说得没错，我应该拿我家柳丝剑跟陈辽对招，若干招数后定能让他毙命。”
柳方方的话让花素一愣。她不是该解释一下吗？花素一时捉摸不透柳方方的心思干脆放了她。
“我知道你想用花素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报仇雪恨。”柳方方揉一下酸麻的脖子，花素的力气真够大的。
柳方方往前走站在窗前凝望天边暗红的云彩，其上星辰纵横交错总是分不清脉络。她漠然惆怅，“花素的身份太过招摇，你能保证我杀了陈辽后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陈辽）？”
“别人我管不着，陈辽一定得死。”花素满眼恨意。
这些年来，花素一直苦练武功为的是能把杀害植兰人的人绳之以法。她好不容易推测出陈辽与当年的事件脱不了干系，她又能如何冷静下来静观其变呢？
“逼则甚强！你想过没有？”柳方方回头逼近花素，“‘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数罢了。我们若是执意要杀他们，在危急关头，他们就会打破自我突破屏障达到至上，到时候江湖上谁能匹敌？”
花素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在替族人报仇这件事很冲动，只是她最近常常想起小时候，心绪都被繁杂的过去累得混乱了。
“我们留有余地，他们的武功保留在七八层我们还有喘气的机会。”柳方方怒视的眼眸闪现温和，“报仇急在一时容易出差错。”
“这么久了，我们暗中调查一点进展都没有，我想做回我自己。我想花素的身份容易让他们乱了阵脚露出马脚。”花素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花素”这个身份调查事情更有胜算。
柳方方眼眸一寒，双手抓住花素的肩膀，用力一推把花素推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摔在她的脸上。
花素从刚才的疑惑下迅速归位，她打开册子，一张又一张有文字叙述的画像赫然出现在她眼前。“这？”花素抬眼询问其上意思。
柳方方走到桌前坐下来，伸手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侧依在凳子上，揉了揉前额。
“江湖人暗中查访花素的下落一直都没停止过，与花素稍微相似的女子都被暗中跟踪加以武功试探。”
“册子上的人，就是江湖上与花素相似的女子，我绣庄派驻各地的高手多次出手救她们，可惜她们还是死了。死于‘花素’二字。”
“别看江湖表面风平浪静，如果你以花素出现，你疲于抵挡那些暗流，长期下去你命都保不住又如何报仇雪恨？”
一连串说了那么多话，柳方方甚感疲惫。花素停顿了很久，突然正义感十足，话语甚是激烈，“正因为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更要站出来以免更多的人死去。”
柳方方拍桌而起怒斥，“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白衣翩翩的花素了。死了那么类似花素的人，你说你是花素谁会信？”
“我……”花素百口莫辩。
柳方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平复一下心情，“花素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
“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以绣庄当家人的身份告诫天下，识趣的就停止搜捕花素。否则我柳方方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花素的人，不管他是谁。”
这是册子上的人死去之后，柳方方让落封向天下武林传递的话。自那时起，江湖上仍然有很多人不死心，想先一步发现花素从而霸占《植兰术》。柳方方命绣庄各地掌事严厉处理那些人。
大家到了秋门后，再也没有明面上搜寻花素的人。
柳方方并都没有告诉花素真相，只是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等见到清王爷后，定然会有不俗的收获。至于那是什么收获，柳方方只字不提。花素无奈，只能原路返回。
我小言师姑与药谷子师父的仇，植兰人的仇，我不得不报。就算最后剥开真相竟是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柳方方狠狠地敲了敲桌子。
花素回到房间，楚风正沉睡着根本就不知道她出去过。她进入屏风，转瞬间就变为小蝴蝶装束。
“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白衣翩翩的花素。”柳方方的话在她耳边响起。“花素”这个名字，除去药谷子的女儿以及“起死回生”的武功外，恐怕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个世界太多心思叵测的人，在深涧兰谷与崖峰长大的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自己这么没用，真的能报仇雪恨吗？小蝴蝶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甚是悲伤。
楚风醒来透过月光看到小蝴蝶难过，来不及多想他跳过来坐在她旁边，轻声询问，“是白天的时候练武太辛苦了吗？”楚风成熟了不少。
小蝴蝶摇头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
“落封大哥让我们背熟那些招数，他以后不教我们了，让我们自行领悟，说实话，我挺害怕我学不好。”楚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能不能替他们（行风、周流清）报仇雪恨。”
小蝴蝶擦干眼泪，站起来握紧拳头，“能，一定能的。”说着往自己的睡铺走去。
楚风看着她的背影不免受到鼓舞，未来似乎没有那么难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