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紫衣一走,凝霜带着铁旗门的人离开了。花素看没自己什么事,悄然离开,一人分饰两角,也让人为难。楚风在她背后追着喊了几声,没能让她停下来。他想到周流清,才停下脚步。
在场的江湖人涌上来,围着柳方方问个没完没了,问题都离不开柳方方怎么发现半面紫衣就是陈辽,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之类的恭维话。
柳方方含笑地听着他们的奉承,没说什么,从人群中离开。为了调查半面紫衣,她让无泪彻查,无泪调用绣庄很多人,才查到的。不过是多花了时间,实在没什么技巧。
他们回到客栈后,张水丽一看到他们,三步并做两步,甩甩手就站在他们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你们又抛下我,偷偷地去哪儿了?”
她一早醒来,除了看到明月端在那里耍剑外,一个熟悉的影子都没有。她找遍了整个客栈,都没发现同行的人,心里很是窝火,早餐也不吃,就坐在栏杆上等着。
“张姑娘,小蝴蝶呢?我们也没叫她呀!”行风好心提醒。都任托他照看张水丽,他忙着也没怎么留意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我敲过门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张水丽站好,想着自己只敲五下门,不知道小蝴蝶有没有听到呢。她回忆,突然发现了周流清,似曾相识,指着他“你……”就是说不出名字。
“周爷爷,咱们先进去,你得好好洗澡了。”楚风领着周流清进去。其他人也进去打算休息。
张水丽才想起来他是谁,想到自己以前总是托自己的堂妹以自己的名义到楚家串门,自己都没能亲自拜访老人家呢,顿觉自己太不懂事,欣喜地跑上前,甜甜地喊道,“周爷爷!”
周流清是不认识张水丽的,向楚风询问,楚风告诉他,张水丽是盟主的女儿。周流清还辩驳了,说他认识盟主的女儿,眼前这个是冒牌的。他眼中的张水丽,比眼前的好看多了。
张水丽尴尬地说不上话,她总不能说她没离开过齐家山庄,怕找不到楚家而丢脸而找了走遍江湖的堂妹代劳上门拜访吧?周流清浑身不舒服,嚷嚷着要梳洗,没留意她的不自然。
小蝴蝶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大家,惊讶道,“咦,怎么那么多人!”
现在还处于早膳时分,她刚走出房间,仍旧没人怀疑。
行风发现了她脸上的青白,抓住她的手探脉,感觉到她气血不顺,关怀地问道,“小蝴蝶,你怎么了?”
小蝴蝶把手拿开,小声说自己昨晚受凉了。除了柳方方,所有人都相信了。他们关切地询问。
“没事,我没事!”小蝴蝶心情不好,连带着语气也不佳。话说完后,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坏脾气,想道歉却说不出口。没能把陈辽绳之以法,她觉得愧对植兰人,心里挺难过的。她看着旁人怔怔的模样,跑开了。
“小蝴蝶……”行风想去追,张水丽也有挪步的迹象。
“别追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病就好了。”柳方方喊住他们。在场的人中,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行风看着小蝴蝶的背影,担心她会出什么事,赶紧跟过去。
张水丽则抱着胳膊在柳方方面前转了几圈,审视的目光带着浓重的不满,“柳方方,你一个人孤单太久习惯了,这是你的事,只是,我们关心一个人,你阻扰什么?”
从离开家门第一天开始道现在,张水丽就看不惯柳方方。柳方方一直好脾气地微笑着随便她怎么说。这次,柳方方低沉的眼眸折出千万种心思,张水丽看得心惊胆战,却要面子地昂扬了头。
“大小姐!”落封在柳方方旁边轻声呼喊。她眨了一下眼睛,恢复笑容,从张水丽旁边从容地走过,往台阶走去。
“兰谷,先别走!”张水丽拦住了想离开的兰谷并把他带到一边,小心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的脸那么不好看?”
经过整夜的折腾,兰谷早就困得不行,伸伸懒腰,依靠墙壁就打算睡觉。张水丽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想看来是询问不出什么的,干脆让他休息。兰谷得了自由,一跃而上,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明月端从客栈外围的池塘走过来。他平静的脸容总是有种难以接近的陌生。张水丽本想跟他搭讪,刚走一步,想到他浑身是毒,又退后几步,挨着柱子往后走,还朝着他眯眼笑,到了楼梯旁,噔噔地就跑开了。
明月端什么也没说,他习惯了被漠视,所以淡定自若地往自己的居所走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尽管习惯了被当作异类,当有人用同情又害怕的目光看他时,他还是会难过。
客栈里风平浪静,过了一段时间,很多人又会忘记了清风楼与陈辽对战的事情。
行风跑过人行桥,兜了一条街,看到小蝴蝶在前面跑得飞快,心想或许做贼的人跑得快,他不得不用轻功追赶。
在一棵梧桐树下,小蝴蝶感受到树上有人,而且还是熟悉的气息,为了不被怀疑,她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行风就这样追上了。
“小蝴蝶,你真的没事吗?我带你去看大夫!”行风抓住小蝴蝶的手往回走,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跑的那么快,不用轻功,他很难追上她。
小蝴蝶甩开行风的手,“行风大哥,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受凉,现在好了。”她后悔自己的谎言太拙略,现在竟然不知道怎么圆下去了。
“你遇到什么事了吗?”行风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她摇摇头,他继续说,“小蝴蝶,你不开心,你要说出来,不要憋着,这样对身体不好。”
行风语拙,他很少说出这么亲切的话。梧桐树上坐着的萧萧与欧阳朝辉不得不对行风另眼相看。他们一眼就看出了行风眼里的意思。
小蝴蝶不说话,行风不知所措,心里非常着急。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
几声萧声随风起,萧萧一落叶纷飞,眨眼就到行风前。
“行风,这么久都没发现我们,你可给我青桐门丢脸了。”
行风赶紧放开小蝴蝶,跪下恭敬地说道,“行风松懈了,请门主责罚!”
小蝴蝶轻声喊了一声“萧门主!”便有意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欧阳朝辉一跃而下,瞬间到了萧萧旁边,打趣道,“门主架子摆起来了,行风,你还赶紧喊多几声‘门主’?”
听了欧阳朝辉的话,行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地看着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