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悬崖边,一片云海遮挡了前方视线,身在缥缈的世界里,才能认清自己,花素觉得自己迷失好久了。
应顺被捆着倒挂在树上,往下看,他能看到深不可测的林木群,不小心掉下去,功力不足的话,定然会落下半个残废。毕竟是有一定阅历的,应顺一点也不害怕。
花素手指一指,丝带下垂,应顺身体快速往下坠落,表面不害怕,应顺还是有点发憷。
花素保持一贯清冷模样。应顺怕这么沉默下去,不知道要被吊到什么时候。因此主动开口,“花素姑娘,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抓老夫呢?”
“哼!”花素冷哼,无冤无仇,说的好轻巧。你最好没伤害过植兰人,否则,定要你老命。
应顺感受到她的恶意,不敢再说什么。
“你的兰青,是谁给你的?”
花素想知道他手中的兰青是不是植兰人给的,又怕是植兰人给的。她猜到了熟人所为,却不想听到这个真相。如果是熟人所为,她该怎么对待?
“那个人,我没见过。”应顺摇头。
“没见过!”花素冷笑,“据我所知,兰青是正面授予的,你不认识那个人,他怎么把兰青拿给你?”
应顺别开头,狡猾的视线没能逃过花素的眼睛。
花素没想过从应顺身上获得什么,她飞过街道时看到应顺带一群人往秋门别院走去,想来是不怀好意,闲着也是闲着,就把他掳来探探风。
“你要是不说,你就在这里吊着,就你门中之人,找到你,最快也要五六天,高山雾寒凝重,容易得风湿。”
花素的话带着强烈的讽刺意思,应顺心里不舒服,却不得不考虑她的话。鹰堂门人多高手少,别的门派视鹰堂门为半个邪派,理都不想理。
花素一走,自己的生命堪忧,还没看过金门山宝库呢,还没有获得武林秘籍呢,怎么能这样死去?应顺权衡再三,感觉还是要说点什么。
花素看他神情松动,想来是想通了,盘腿就坐,平静地盯着他。
“那个人,不像是中原的。”应顺回忆,“他用布巾围住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蓝色衣裳点缀了几朵白色兰花花瓣。”
应顺所描述的,正是植兰人男子的装束,植兰人偏爱兰花,不管是什么衣服,总喜欢绣几朵兰花应景。
“他叫什么名字?”花素心中甚是沉重。只要知道了名字,一切都好办了。
“他自称无名,从不向我们吐露半点跟身份有关的东西。”应顺老实回答。
单凭一个平常的外貌怎么能判定那人到底是谁呢?不过,既然他出现过,就一定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真相不容时间推敲,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花素姑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应顺细细留意花素,是那么的清幽,跟柳方方很相似。
难道她是柳方方?这个念头在应顺的脑海中出现,把他吓坏了。柳方方就是花素,那个狡猾的女人,要怎么应对她呢?
“花素姑娘,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应顺小心询问。
花素看他一眼,没有动,双腿转个圈,背对着他闭目养神,好久没认真练武功了,不知道是否退步了。
应顺环顾四周,置身在云海之上,向远处望去,透过淡淡的云层,还能看到一些村庄什么的。如果不是被绑着,他会以为自己是神仙腾云驾雾呢。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深涧兰谷,那里的村庄被烟雾弥漫,生活在其中的人,武功高强,盘旋飞舞,还真让他错以为他们就是神仙呢。
只可惜,他进去的时间太短,因为总是刺探植兰人武功秘籍,被赶出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吗?”花素听到他一声遗憾的叹息,倏忽询问。
“没,没有!”应顺赶紧否认。过往的记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最好想起了什么,不然摔下万丈深渊就有你份。”花素站起来,回头看他,手抬起了,准备斩断丝带。
“你……”应顺气坏了,“你明明答应会放了我的,你这是耍弄我。”
“我可从来没答应会放了你。”花素轻笑,“向你这样以非常手段欺压其他门派的人,放在这里,让日夜精华洗去身上的罪孽,是对你的救赎。”
她轻笑伸出左手,在丝带上弄了个口子,飞身离开。丝带有了裂痕,他动还是不动,丝带都会断的,到时候,直冲而下,成为深渊祭品,是板上钉钉的事。
“臭丫头,回来!”应顺朝着天空大喊,他运力在手掌上,想挣脱丝带抓住树干,哪曾想一用力,丝带断裂得太快,他还没挣脱开就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垂直而下。
就在应顺等死的时候,他身上缠了一根绳子,被人一扯,迅速跌到山腰上的一块空地上。凝霜背对着他站。
“本门主反被花素带走,没能完成那人交代的事,你为什么要救我?”应顺不是很理解。
凝霜回过头,眼里的狠辣让人毛骨悚然,她往前走了两步,丢给他一张纸,上面写了两个人的名字,是她从半面紫衣递给她的名册上摘录下来的。
“周流清,楚家座上宾?明月洒湘,明月端的父亲。明月洒湘去世已久,周流清年岁已高,你想要干什么?”
应顺对这两个人的名字再熟悉不过,当年他们因为《植兰术》争论过。
“他们两个,我自然是认得的。”凝霜说道,“我救了你,你得把他们潜藏在他们身上的秘密告诉我。”
半面紫衣指明要他们,他们定然是有什么秘密。
“他们身上有什么秘密,你得花大价钱去问鹤门。”应顺算是最低等兰青的持有人,怎么会知道太多呢。
“要是鹤门的门那么容易进,我何须问你?”凝霜甩袖怒视。
她不是没去寻鹤门。只是,要让鹤门告诉你信息,必须通过和风楼十道机关,进入第五层,才能会见复琴。她进了第二层,就被甩出去了。
“你想知道答案,何不去问那人呢?“应顺算是明白凝霜的心思了,她一方面为那人卖命,一方面为自己谋后路,所以他较为嚣张。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凝霜花剑指向他,应顺顿时不敢说话。
凝霜本以为可以得到一些答案,没想到应顺不说,也不敢杀了他,怕他真的知道什么,以后想问就难了,于是,她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