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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血战雪野(下)

我几次想掏出插在腰间的手枪,给山虎驼一枪。但看到山峰上的积雪被喝杀声震得倏倏抖落时,不由得收会准备去拔枪的手。

我暗自告戒自己:“只要枪声一响,这山顶上的积雪都会崩塌下来,我们和这些金国武士都会被埋在积雪中,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开枪!”

可是,不用手枪又能怎样战胜山虎驼呢?我一招“星火燎原”向山虎驼平的头顶平削过去,山虎驼忙用一招“罗汉封门”双手平举斧头挡住。按常理,山虎驼可以用单斧挡住我的长剑,右手持斧从右侧攻我左盘。我突然明白,山虎驼也畏惧的长剑的锋利,所以不敢大意,以双手之力托住我的长剑。我手中的七煞剑乃是用百金磁铁铸成锋利无比,山虎驼手中的双斧除斧头外,斧柄只是用普通精钢打制而成,我为何不用七煞剑的锋利来克敌制胜呢?山虎驼手中的双斧,斧头与斧柄间有个铸点,凭借七煞剑的利刃一定能切断这个铸点。和山虎驼斗了无数招,他常交错双斧的招式锁住我的剑刃,这不正是一个切断斧柄的好机会吗?

想到这儿,我又一次使出“玉女穿针”向山虎驼刺去,山虎驼果然双斧一错将我的长剑锁住。山虎驼大笑道:“南蛮子,招数使完了吧?哈哈哈……”

我拧了拧剑柄,佯装要将剑抽出,山虎驼双手用力将双斧锁得更紧。我用力一拧剑柄,剑刃正好搭在斧头与斧柄间的铸点上,山虎驼咬呀切齿地使劲夹紧双斧。

我将易筋经的真力催动到右掌之上,伸手往剑柄上一推,长剑猛然向前推出一尺,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山虎驼的斧柄被长剑割断,斧头落到地上。就在山虎驼一愣的瞬间,长剑已从他的后胸贯出,山虎驼大叫一声,身子向左一倒,利剑已将他的胸口切开。

我甩开山虎驼,一剑向别利思劈去。别利思正和张阳打得难解难分,突然见到山驼虎阵亡,我又从侧面袭来不由慌了手脚。张阳一阵猛削猛砍迫得别利思连连后退,我回身避开别利思的一棒,转身一招“仙人指路”向别利思的小腹刺去,别利思忙将手中的狼牙棒一竖,挡住我的剑锋,张阳和别利思相距不到三尺,七尺长剑无法施展,张阳突然将手中的长剑一扔,一记“大力金刚掌”重击在别利思的左手上,别利思左手顿时松开,狼牙棒被“大力金刚掌”的掌力一掀,正好重重砸在别利思的脑门上。

乌里托和连儿尚兴见到山虎驼和别利思败亡不由大吃一惊,将手中的刀、锤舞得密不透风。

张阳捡起长剑,扑向连儿尚兴,我转身攻向乌里托。乌里托正扯回铁链,手握锤柄举锤排山倒海般地攻向张应辉,张应辉手中的两支短枪敌不住乌里托的重锤,江虹和邓彪各执手中的兵器和张应辉并排顶住乌里托,但仍不是乌里托的对手,只得连连后退。

我纵身一跃,平伸长剑,以“破锤势”的剑式刺向乌里托,剑刃在锤面上重重一磕,剑尖笔直地刺向乌里托,乌里托忙收锤挡在面门前。

乌里托几记后空翻和我们拉开距离,以便有空间施展出流星锤优势,乌里托立足站定后,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一口将我吞下。

我不以为然地对张应辉说道:“快去帮张阳,这儿交给我。”

乌里托收住锤,大声喊道:“那蛮子,你害死我大哥和三弟,今日不取你性命势不罢休!”

我冷笑道:“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是省省气力,束手就擒吧!”

乌里托一挥手,铁锤脱手向我飞来,我从江虹手中接过长鞭,一手执鞭,一手执剑凌空腾起,铁锤从我脚下飞过,我借崩得笔直的铁链搭桥,伸足往崩得笔直的铁链上一踩,借力一蹦,凌空而下扬鞭向乌里托抽去。

乌里托一抖铁链,一曲肘,链尖的铁锤忽然向后翻转,向我的后脑砸来。邓彪从一侧甩出一丈多长的追魂铁索绕住铁锤猛向后一扯,拉住铁锤。乌里托使劲一扯,想扯开追魂铁索的缠绕,邓彪连将身子转了两圈,将铁索紧绕在身上,双手死死抓住铁索不放。

我的鞭稍已近乌里托的脑门,乌里托只有抛开手中的铁链,往后退一步才能躲开这一鞭。不料乌里托不退反进,纵身向前跨出三步,右手仍紧紧扯住铁链。长鞭的鞭身不痛不痒地抽到乌里托的头顶上,乌里托伸手向上抓住长鞭,想将我凌空拽下。我凌空扭身荡剑刺向乌里托的头顶。乌里托不得不松开长鞭,手扯铁链将链稍向上一甩破空向我袭来。铁链的链稍并无利器,就算被甩到也不会伤其筋骨,而此时江虹正持软剑从后面攻来,乌里托左右空门大开,只要我将手中的长鞭一绕,一定能缠住乌里托的脖子。我伸出右臂往链稍上一挡,右臂发出一阵火辣的痛疼,我顾不得痛疼,将左手中的长鞭一绕,长鞭将乌里托的脖子紧紧缠住。

我足刚触地,借住凌空而下的力,握紧鞭柄使劲一扯,乌里托不得不松开铁链用双手紧紧护住脖子。江虹一步赶上一剑刺中乌里托的肩窝,乌里托紧抠住绕在脖子上的长鞭,右足往地上一蹬,拔地跃起凌空旋身转了三圈,绕在脖子上的长鞭立刻松脱,我忙将长鞭往后一扯,乌里托凌立足不稳,摔倒在雪地上,邓彪一铁索砸在乌里托的右膝上。

邓彪收回铁索,双手握住铁索两端,一记“泰山压顶”再向乌里托脑门砸来,眼看铁索就要砸中乌里托的脑袋,乌里托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条九节鞭来,挥鞭一扬正击中邓彪左胸,邓彪反被这一击击倒在雪地上。

乌里托肩足已受伤,虽然站立不稳,但手中的九节鞭却丝毫不乱,鞭如吐信的长蛇,勇不可挡。江虹仗剑抢攻乌里托下盘,乌里托腿脚移动不便,突然向后一倒,展开少林九节鞭地趟鞭法护住全身,一条九节鞭挥舞得密不透风,江虹也只得左躲右闪避开鞭稍。

乌里托手中的九节鞭只不过是条普通的铁鞭,我将长剑向第五节铁鞭上一伸,四节铁鞭绕到了我的剑刃上,我将长剑向后一抽,利刃割断了扣住铁鞭的铁环,乌里托手中的九节鞭散落到地上。邓彪忍痛爬起,重重一铁索砸在乌里托背上,乌里托当场口喷鲜血而亡。

邓彪看着我和江虹说道:“主公、宇驰大哥,我没事!快去收拾最后一个家伙!”

我们将连儿兴尚团团围住,刀来枪往转眼间就斗了十多个回合,连儿兴尚渐渐抵挡不住,刀法大乱,张应辉突然双手投出两块飞石砸向连儿兴尚,连儿兴尚将刀一横,挡住两块飞石。我剑走中锋,剑尖穿过碎石的粉尘刺向连儿兴尚,连儿兴尚虚晃一刀,向后连退数步将刀收住。

我一摆手,大家纷纷停手盯着连儿兴尚。连儿兴尚将刀往雪地上一插,向北跪倒拜了三拜,转身扫了我们一眼,眼中透出困兽的无奈和绝望。

我将手中的长剑一收,说道:“连儿兴尚,我敬你是条好汉,你走吧!”

连儿尚兴哈哈大笑道:“我兄弟四人奉四太子之命在此截杀你等,却想不到竟败在你等之手,我还有何面目回到大金国?”说完一拔插在地上的刀环大刀引颈自刎。

邓彪、赵世力、胡赤西虽然伤得不轻,但三人都身强力壮并无性命之忧。我们把三人扶进山洞中,雷鑫娅忙着给三人上金创药包扎好伤口。山洞中的火堆还未灭,还中有成堆的柴火,几大片被冰封冻的羊肉、牛肉、干粮……更妙的是还有几坛好酒。邓彪见到酒,两眼乐开了花,连声催促雷鑫娅快给盛一大碗来解解馋。

江虹庆幸地说道:“三位兄弟伤得重,咱们可以在这儿好好休养几天。”

我看着山洞外倒在雪地中的四具尸骨,说道:“大哥,我去把他们四人葬了吧,虽然大宋和金国是仇敌,但他们也是几条好汉。”

江虹赞同地说道:“我和贤弟一起去吧,我也非常软佩他们的武功。”

葬完四人后,江虹看着四堆雪坟感叹地说道:“若没有宋金之战,他们也不会躺在这荒山的雪地里。”

我将四人的兵器插到坟前,说道:“大哥,若没有宋金之战,他们也成不了英雄。若没有这场战事,或许此时,他们正在冰天雪地中喝着马奶酒,守着一锅热热的羊肉在盘算着下一个春天要到哪儿去牧羊。这样的话,他们永远都只是白山黑水间的一介普通牧民。”

江虹微笑着看着我说道:“贤弟,你说的这话就和当今的大学士一个味,一语道破人得与失的禅机。”

夜里,我们轮流当值以防野兽。我往火堆里扔了两根柴火,一转身,江虹正站在我身后。

我问道:“大哥,怎么还不睡?”

江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睡不着,一闭上眼,今天这场恶战就浮现在眼前。”

我倒了杯酒,递给江虹,说道:“大哥,喝杯酒暖暖身子。”

江虹接过酒浅浅喝了一口,说道:“贤弟,大哥有一事要问你。”

“大哥,什么事?”

“在我们大宋,像贤弟这样的年纪,已经是妻妾围绕的年纪了,不知贤弟在家乡娶亲了没有?”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

江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神色,追着问道:“那有没有心仪的人?”

江虹的话让我心里一震,夏晓、熊韵羽、陈晨、雪芮(详见《千秋贼梦》、《璧鉴邪魂》、《相对极限》)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长叹一声,说道:“大哥,要说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江虹沉默了一会,说道:“就乘今夜闲来无事,贤弟就给我讲一讲吧。”

我给江虹倒添满了酒,自斟一杯一饮而尽,给江虹讲起了宏宪帝国的旧事,与熊韵羽相识的往事,和晨陈猎杀布莱尔的故事……江虹听完后,双眼出神地看着我。

我给江虹添了些酒,说道:“大哥,这些事我都藏在心底很长时间没和人说过了。”

江虹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贤弟,你经历的这些事就像看《神仙传》一般。不过,说实在的,贤弟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子,大哥要是个女子的话,也非你不嫁。”说完脸上泛过一片红晕。

我起身加了两根柴火,说道:“大哥,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事。”

江虹脸上忽然泛过一阵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叹息一声,说道:“贤弟啊!大哥本来和京城一户姓刘的官宦人家订下亲了,才下过聘礼不到半个月,金兵就攻破京城,我那还没见过面的娘子也被金人掳到了北国,至今音迅全无。唉!这金国不灭,何以为家?”

一轮弯钩似的月牙悬在天空,淡淡的月光照得雪地中一片昏暗,那清冷的光泽让人感到阵阵寒冷和忧伤。

三天后,受伤的三个弟兄虽然伤口末俞,但走路是没问题了。天气也很好,蓝天、白云让人心情格外舒畅。越往前走积雪越薄,山涧间不时能见到一股股清泉轻轻流淌。

张阳捧起一捧山泉水喝下,连声赞道:“这水好清甜!”

邓彪指着前方汇集流向远方的一条小河,说道:“这条小河就是松花江的支流,回程的路,我们可以顺着这条河走,要能遇上当地的渔家,咱们就可以省很多气力了。”

张阳向邓彪问道:“邓家兄弟,这雪水中生长的鱼味道一定很好吧?”

邓彪一伸大拇指,说道:“那当然,这雪水中生长出来的鱼,鲜美可口,当地的渔家用这雪水将这鱼一煮,那鲜味可就……”邓彪说到这儿,忍不住咂咂嘴。

张阳急不可待地追问道:“邓家兄弟,你倒快说啊!那鲜味究竟有多可口?”

江虹笑道:“张阳贤弟,等办完这件事,大哥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

张阳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就别说这美餐了,一提,我这口水就老在嘴里打转了。”

张阳的话,把大伙逗得哈哈大笑。

江虹突然向大伙抱拳说道:“各位兄弟,是江虹让大家吃苦了!”

所有人忙抱拳还礼,说道:“能追随主公(大哥)是我们毕生的荣幸!”

前方,又是一片耸入云端的高山,雷鑫娅指着山顶上说道:“那儿就是‘洗仙湖’!”

这片高山中间生出一座高峰,如一个头顶铁盔的将军曲肘昂首远望,一片片起伏的山林犹如一面面飞扬的军旗,一股飞瀑“将军”手肘间飞泻而下,发出阵阵轰鸣,如同千军万马发出的喊杀声。

我不禁赞道:“好一座‘将军令’的风水宝地!”

江虹问道:“贤弟,这‘将军令’有何说法?”

我说道:“这‘将军令’的风水学说来自唐代《天罡葬经》,据书中记载,凡将先人葬于这种风水之地中,后世人必然将帅辈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这座山中又有一股飞瀑流出,水流成溪后滋养这山下的林木。水为生命之源,水到之处,林木丛生,生生不息,风水的地脉也随这树木的生长而源源不断。”

张阳笑道:“哥们,这一定又是从老刘那儿听来的吧?”

我笑道:“没错,我在老刘那儿看过《天罡葬经》这本书。”

江虹看着整片山川说道:“宇驰贤弟说得没错,这近百年来,女真人从一个小小的部落经过长年的征战渐渐成为大金国,并吞大辽后,又攻陷我大宋。大金虽然无教化,但却无师自通地悟出攻无不克的兵法、战术。若不是得这风水宝地的蔽佑,如何出得了那么多将帅之才与我大宋争天下?”

雷鑫娅好奇说道:“如果金贼的发崛是得源于这风水宝地的话,那我们且不是要把这整座山都掀掉?”

我笑道:“这倒不必,只要找到这座山的龙脉,斩断龙脉后,毁掉金人葬在龙**的尸骨,这大金的风水宝地的气脉就给破了。”

江虹说道:“秦学士所绘的图本没错,只是不知我们是否能顺利地找到龙脉的所在。宇驰,你有把握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只是随意地翻阅过《天罡葬经》,对这龙脉的位置只是粗知皮毛,若我朋友老刘或是我师父龙宣道人在,他们一定能找到的。”

江虹信任地看着我,说道:“贤弟,你一定行!”

我点点头,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张阳拍了拍我肩,说道:“哥们!这俗话说得好,‘跟着神汉学跳神。’你和老刘交往这么常时间了,这老头成天和你聊什么风水啊,古董啊……之类的,你都得他老头子的一半‘真传’了。就放手去做吧!我们相信你!”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张阳说道:“你小子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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