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郭文彬家门口,楚南掏出纸巾,轻轻地咯出一口鲜血。
以他的境界,还不足以灵活自如地驱使蚀骨噬心蛊这等凶蛊。这次勉强动用,让他受了点小伤,短时间内再无法驱使第二次了。
……
同样是这个下午,张传宗在自己办公室看到了黄卫搜集到的楚南的资料。
资料显示,楚南出身农村,在县城读高中,高考前发烧导致发挥失常,进入江左高等医专专科学院学中医。
脾气温和,在学校里人缘不错。偶尔也会热血上头,曾两次参与过宿舍间的打群架事件,一次为被动卷入,一次是主动替同舍兄弟出头,被学校记大过一次。打架中未显示出有别于常人的身手。
业余喜欢摆弄草药,放暑假后租住在牧村,在雁来酒吧打工。
看到这里,出现在张传宗脑海中的形象也不过是普通大学里的一名普通学生。
资料里接下来则详细记述了楚南和罗霸虎冲突的缘由始末。
在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楚南还是表现得正如资料上所说偶而会热血上头,可当晚罗霸虎带人持枪闯进那名叫叶婉柔的女子家中,并且想算计他时,他的表现就相当精彩了。
首先是对罗霸虎性情和心理的掌控,提前挖好了陷阱。其次那陷阱本身体现了他对药物的熟悉与灵活运用。最后,也是最诡异的,罗霸虎离开后,就得了怪病。
要说罗霸虎的怪病和楚南没有关系,张传宗是不信的。
资料的最后则记述了楚南打残查猜与阮甫才的事。
想要收服一位这样的人才,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张传宗放下资料,闭目沉思。
……
下午三点钟,楚南回到霍家小院。
叶婉柔穿了条浅灰色的裤子和一件黄色的T恤,挽着头发,抱着一个大脸盆到水房洗衣服。
霍家每层楼都有一个公用水房和卫生间。
楚南和叶婉柔刚好在楼道相遇。
看到楚南,叶婉柔嘴角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形,向他点点头。
楚南也面带微笑,点了下头。
两人擦肩而过。
“楚南。”叶婉柔转身叫住了楚南。
楚南回过头,道:“柔姐,怎么了?”
“你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楚南摇摇头,微笑道:“不用了,柔姐,都是汗臭味,怪不好意思的。”
叶婉柔走了过来,道:“没关系的。”
“真的不用了,柔姐。”
叶婉柔走到楚南门前,示意他开门。
楚南只好打开房门,将今早换下扔在盆里的T恤和裤子拿给叶婉柔,至于内裤,他可不好意思让叶婉柔来洗。
叶婉柔也看到了那条内裤,脸上一红,假装没看见,接过T恤和裤子连忙出去了。
自从在一起吃过晚饭,尤其是那晚楚南替叶婉柔拉上睡裙的拉链后,两人之间就变得亲近了许多,但这种亲近也只是邻里间的亲近,和男女之情全无关系。
叶婉柔端着盆来到水房开始洗衣服。
当她首先搓洗楚南的那件T恤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药香从T恤上缓慢渗出来。
那独特的香味闻起来特别舒服,叶婉柔忍不住拿起T恤凑在鼻端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心道:“真好的味道,哪有什么汗臭味?”
又闻了一下,叶婉柔才张开眼睛,然后她轻轻地“啊”了一下,满脸通红。
水房门口,楚南拿着一个空盆,怔怔地看着她。
“羞死人了。”叶婉柔低着头,恨不得将脸埋进面前水盆里。
“啊,我打盆水就走。”楚南道。
楚南接了半盆水,意犹未尽地离开了水房。
“美少妇的娇羞啊,太美了。”楚南感叹着,“是谁写的诗来着,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楚南用那半盆水把剩下的那条内裤洗了,晾在自己屋内。
三点三十分,胡子提着一个大的旅行包出现在霍家小院。
胡子出现在三楼楼梯口时,叶婉柔恰好端着洗好的衣服走到那里。
她认出了这名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就是那晚持枪闯进自己屋里的人。
“他们又来了。包里是枪吗?”
叶婉柔“啊”的一声惊叫,手一松,脸盆掉在地上。
听到叶婉柔的声音,楚南第一时间出现在楼道里。
胡子在看到叶婉柔时,心里想的是:这是南爷的女人,我该怎么称呼她呢?
然后他就被叶婉柔的叫声吓了一跳,紧接着楚南出现在楼道,胡子看到楚南不悦的眼神,心里立刻一抽。
“啪啪”
胡子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抽了两巴掌。
“嫂子,是胡子不对。惊扰了嫂子,是胡子该死。”胡子低头躬身道。
叶婉柔又惊又惧,这时楚南已走到她身边,她一把揽住楚南的手臂,道:“他怎么自己打自己?”
楚南眼角的余光扫过那抵着自己手臂的浑圆,对胡子道:“你先去我屋里等着。”
“是,南爷。”胡子提着包去了楚南屋里。
“不用怕,柔姐,他不敢怎样的。”一边说,楚南一边弯腰端起地上盛着衣服的脸盆,替叶婉柔将衣服一件件晾在楼道的衣架上。
叶婉柔还在疑惑,“他为什么自己打自己呢?你怎么让他进你的屋呢?对了,他叫你南爷?”
楚南苦笑,晾着自己和雪儿的衣服。
咦!手里衣物的材质好像……
楚南低头一看,是件黑色蕾丝内裤。
叶婉柔这时也注意到了,一把夺了过来,端起盆红着脸飞快地回了自己屋里。
楚南手指下意识地捻动了一下,仿佛在留恋刚才的触感。
嗯!质地一般。有机会倒是要为柔姐买几套名牌内衣。
楚南回到自己屋里,胡子连忙将手中旅行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扎扎红色的钞票。
“一共是一百三十万,都在这里了。”胡子道。
楚南看了眼包里的钱,拿出一扎递给胡子,道:“这个算你的辛苦费。”
胡子不去接钱,道:“南爷,我想跟你。”
“跟我?”楚南耸肩笑了笑,“你也当我是那个麦家的人了?”
“南爷,我不管你是不是麦家的人,我都想跟你。”
“我都没钱给你开工资的,你怎么跟我?”
“我不要工资,南爷,胡子大事干不了,跑个腿吓唬个人还是可以的。”
“不要工资,这可是你说的。”
胡子大喜,道:“多谢南爷。”
“以后在柔姐面前不要叫南爷了,免得吓着她。嗯,叫老板吧。”
“是。老板。”
胡子并不傻,在他心里,不管楚南是不是麦家人,他的能力手段心性都注定不会是个普通人。
罗霸虎几天前还是在牧村欺男霸女的村霸,现在却家产荡然无存,躺在床上等死。
虽说罗霸虎的遭遇中间掺杂了张传宗的因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楚南。
泰拳高手擅长肘击和膝击,可在雁来酒吧后巷,那名泰国人手肘粉碎,膝盖骨裂。至于另一名杀手,则被钉在墙上,当他赶到时,脚下的血都积了好大一滩。
还有今天整治郭文彬的手段。他只是推那女人进屋的时间,郭文彬已经是死去活来。
想起郭文彬那要把自己心脏挖出来的狠劲,胡子心头掠上一阵寒意。
“南爷,我相信你现在只是潜龙在渊,总有一飞冲天的时候,而且那一天并不会太晚。”胡子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