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梧桐树叶显得格外扎眼,它是墨绿色的,微风一吹,那”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密密麻麻紧挨在一起,轻轻摇曳着在枝头上翩翩起舞。
“我还没说到,他和婉雪月的事吧?我想起以前他那傻样,不好意思,就想跟你分享了。”笑着笑着,暖点差点忘记了,重点是什么!赶紧和郝朵瑜赔不是……
郝朵瑜并没怪她,她反而很享受,暖点愿意跟她分享,她和声空的童年啊!
“没关系,正好,我也老是抓不住他的点,嘲笑他!”郝朵瑜几乎毫不迟疑淡唇抹上笑颜。
似乎,接下来要说的事,暖点很讨厌,也不愿意回忆,她的眉头认真严肃皱着,紧缩着瞳孔。
“如果十二岁的声空是个有幽默细胞的天才的话,那么十八岁的他绝对是一个傻子!我至今没有明白过来,我们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跟着还一起考上g大,他对我不来电,反而对那个女霸婉雪月一片痴情,到底关键是不是在于他没有品味。”她很努力地尽量,说的平静,但心脏的狂呸,才是真正出卖她的!
郝朵瑜同意猛点头:“没错!在身高你是差了她那么一点!可暖点,你身材小脸样样完爆她啊!我觉得,声空当时,一定是眼瞎!”
“就是!你不是想要知道,他们俩个为什么会在一起吗?那时啊,刚进g大,他的那几个所谓的好室友啊!不过……还好,现在声空自己住在了校外,那几个讨厌鬼!带着声空去了酒吧,将他灌醉了!就因为他们系里那个系花,看上了声空。那位系花特别有钱,给了他们五千块,让他们灌醉声空送到酒店去!结果,声空醉醺醺去厕所回来,撞到了一个社会上的混混,他醉了啊!烂泥一样,自然是没有机会和人家反抗啊!就没差给人打死!”越说越生气,暖点撩起了衣袖,呕着一口气,深深地呼吸。
没想到,衣冠楚楚的声空,还有这等过往,她那么激动,郝朵瑜只好安慰伸手顺了顺她的背。
她表情沉重地问:“后来呢?”
“你说巧不巧?正好,那个婉雪月从酒吧出来,路过那条小巷,占着自己喝醉,大概做了这一生中最好的事,喊了一句死人啦!那些混混听到人声,意识到肯定带了不少人,纷纷向不同的巷口逃窜。婉雪月就这样误打误撞救了声空。”暖点摇摇头,认为这些都没救了!当混混还能这么蠢!
郝朵瑜眯了眯眼睛,目光短浅:“那听起来,婉雪月可是救了那个傻子一命啊!”
她刚说出口,暖点就立即斩断了她的说法。
“屁!我还没说完呢!重点是,声空这个傻子不知道,这也是我后来偷偷跟踪婉雪月听到的!人家当时,见到声空被打触景伤情,想起初恋男友呢!她又喝醉了,就把声空当成了她前任咯!”说到她喉咙都干涩了,暖点从背后拿出水杯,饮了口水。
郝朵瑜定了几秒,抬起眼帘,若有所思,思绪慢慢恢复正常:“那就奇怪了!现在,婉雪月这要生要死的模样,不像对声空有那种不喜欢啊!难道,他们是真心相爱?”
“打住!打住!声空还喜欢她,那我就爬上那边那棵梧桐去!”暖点继续一口否认,指了指不远处高大茂盛的梧桐。
转而,她的眼神故意在她身上打转:“要喜欢也喜欢……”
郝朵瑜明白过来,脸微微而烫,用埋头掩饰“心虚”:“你还是说回他们吧!”
暖点冷冷哼了声:“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一个傻白狼,给一群贱人下光了圈套嘛!”
“可是,我还是想听!”郝朵瑜低头,小声说。
她拘谨的抠着手指,暖点就更不能忍心不告诉她了。
“好了好了,告诉你!这一副生无可恋的小样。接下来,就该到了声空,以身相许的时候!知道,别人给他下圈套,他就恶狠狠用她妈是g大董事之一权利,把那个系花和那几个室友通通记了大过。教训完了这些人,他就开始追那个婉雪月了,不得不说,他追婉雪月,那完全在我看来特幼稚!我认为,他也在后来觉得,他当时不但眼瞎,心智还特别不成熟的那种!才会去追婉雪月,那种光左耳就五个耳洞,还染一头酒红色,按那说法就是,喝酒比男人猛,抽烟比男人畅快的女人。”
这一段段怎么比狗血家庭轮流剧还长啊?暖点心累地拧眉,对上郝朵瑜炙热的小眼神,补充了能量,再次出声:“你说他当时,跟个傻子似的,婉雪月这种混的能看上他吗?还别说,婉雪月铁了心要求新鲜感耍他!他第一次和婉雪月告别时,我就在后面看着,婉雪月那个女人一下搂着声空脖子,就特么红烈火唇贴过去,那声空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跟着下来,声空就给这个女人害惨了!第一啊!她怀孕了,别人的!声空当时,屌的!喜当爹特乐意!第二啊!更厉害了!这女人又怀了不知道谁的孩子,愣是说在饭店时,声空喝醉跟她发生了关系,声空的!声空喜当爹不知道还让我陪他去挑宝宝衣服,这个女人不要脸在于什么?也真的够了!她打胎了!还要跟声空分手,声空不懂事,嗯,不懂事,挽留了,人家还是不要他,每天半夜拖他回家,点攻我受不住了!没办法,就将婉雪月的恶行通通列表发送了给他,从此,声空醒悟了!踏上了人生最巅峰!g大的高冷男神!后来的事,我觉得应该是由着你自己来说的……听完感受是啥?”
终于讲完了,暖点长吁了口气,说的她都口干舌燥了!这声空的人生,故事是她走过最长的玛丽苏之路。
听完她一长串的话,郝朵瑜触了触嘴角,原谅她尴尬症犯了……
“呃……声空这人生活着大概没啥意义了吧?我看也是的,不然,怎么那么……狗血?”她重重地感叹……
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暖点站了起来:“好了,你要听的我都讲完了!我得立马马不停蹄的滚去上课了……”
“没有课的我,也该回去打游戏了!”郝朵瑜也一副正经的样子,沉声说。
俩人相视笑了笑,就此道别。
郝朵瑜捂住了砰砰跳的心脏,知道了他那么多事,她这般想要靠近,想去了解,是不是可以说明,代表着她动了心呢?
她恍恍惚惚丢魂走着小径,前面传来了踏踩落叶的脚步声。
“喂,你干嘛了?一直低着头,有黄金吗?”这是与声空截然不同,饱有低沉磁性的嗓音。
郝朵瑜微微地瞟了他一眼,语气很生硬:“我喜欢捡黄金的感觉,不给啊?”
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送外卖”的帅哥,帅哥是帅哥,又不是她的!她干什么要对他来好脾气啊?
“你这女人啊!还真是……”他只是,一直不知不觉跟着她,到了宿舍,路过这里,又巧遇她傻乎乎的,担心她出什么事了而已。
她仰着头骂道:“怎样?”
余溫懒懒地凝视着她,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到她头顶去,在她诧异神色下,轻手地捋起她的发梢,露出两只圆润的耳朵。
“不怎样!帽子就送给你了!告诉你,这太阳那么大,你本来长得就丑了!当心这张还能见人的脸,也毁了!”他不给机会她说话,自顾说完,硬塞了一个用五十块做成的心到她手里,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郝朵瑜一愣一愣,斜眼瞪着眼眉上的帽子,一边走一边打开那五十块,看见那淡青色上一行工整清晰的字:
还记得我吗?八年了……我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等你牵我回家。
最后那两个字,那么清晰……
她捂住了嘴巴,差点哽咽出来,他居然是?
“余溫。”
她轻声说出了这两个字,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她回过头,余溫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太过清晰了,她连梦都不可能当了……
是她,是她最爱保护的那个弟弟。
也是,她风风火火,来不及和他说再见的人。
没有想到,会在g大遇到他,更没有想到,她眼中的弟弟,已经不是,那个弟弟了。而,他是以高分被破格录取的高材生,他变高了!更变得优秀了!
重新遇见余溫,她这次是真丢魂了,根本不清楚自己怎么回到宿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