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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愫暗长

当看到父亲跟着兒希出现在舞蹈室的时候,许致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父亲喊他名字时才回过神,“爸。。”许致远的声音哽咽了。

“叔叔你和致远好好聊一聊,叙一叙,我先出去一会。”兒希表现得通情达理,离开,在门口的长椅上坐着。

“爸,你怎么过来了,”许致远感到内疚,说起来自己已经大半年没有回去看父亲了。

“希希带我来的啊,她说你心里挂念着我,可最近工作有点忙又不能回家看我,就把我带来这边,顺便玩一玩,这两天,希希陪着我玩得也挺开心的,你呀,工作忙不要老惦记我,我还不老呢。”

两天?原来是这样,许致远明白兒希为什么请假了。一个女孩这么用心,说不感动,怎么可能呢。

父子俩在一起不会说煽情的话,简单拉了拉家常,谈了谈近况,但许爸提到最多的还是兒希,说她这两天如何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知道他不能坐飞机,就陪他坐动车,人乖巧漂亮又烧得一手好菜,对父母很孝顺,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孩。

许致远点头称是,心里洋溢满满的感激。

“好了,和希希一起送我去坐动车吧,我待会就回A市了,不用挽留了,我呀,在这儿不是很习惯,你得空的时候回趟家就行,不用老惦记我。”

“。。。好。”

进站前,许爸说:“希希,有空就过去A市玩,叔叔做好吃的给你。”兒希笑着说一定。

自己的儿子许爸是再清楚不过了,心系舞台,情商堪忧。

给许致远留了句悄悄话:我明说啊,希希是个好姑娘,她喜欢你,不要当局者迷。

许致远的耳根有些红了,如果说之前对兒希的暗示不明确,有所回避,那么现在他应该要好好想想了。

回程中,两人找了个地方喝东西。

“谢谢你,你知道吗,我这次大半年没有回家去看我爸了。”许致远说,“我没有妈妈,从小就和爸爸相依为命,我们关系不像父子,却似兄弟一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从柴米油盐谈到国家大事,他也总是鼓励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从不强求我不愿意做的,尊重我的选择,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记忆最深刻的是,爸爸喜欢领我去家不远处的海边,他告诉我,海是很伟大的,有最宽阔的胸襟,只要面对着海呐喊,它就可以接收我们所有的烦恼和不开心,后来我经常这么做。”

她呆呆的望着他,安静的听他讲,而这些,兒希都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亲耳听他把往事告诉自己的那种感觉,很奇妙,对于那片海,她想去看看。

不知不觉,她也很想把藏在心里很久的事告诉他。

“以前,我父母恩爱无限,羡煞旁人,妈妈知性、美丽大方,爸爸善良、年轻有为。但我高中后他们出现感情破裂的苗头,毕业后就到了要离婚的地步。我以为他们只是暂时厌倦了对方,过段日子就好了,可事实呢,根本让我无从适应,原来,我爸妈双双出轨了,他们选择和平分开,可我不甘心,那个暑假,是高考后的盛夏,是所有同学最期盼的日子,却成为我的噩梦,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哭,没日没夜的闹。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我做了很多很多从未干过的疯狂事,包括自杀,他们害怕了,终究我赢了,他们还是爱我的。他们没有离婚,也和各自的出轨对象分手,只是开始长年分居两地。”

听见自杀的字眼,许致远内心有些刺痛,很心疼。

兒希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后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用他们对我的爱来束缚他们这段婚姻到底有没有错?上了大学后,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说,如果你们还是想要分开的话,我不会再阻止你们,可最终我也没说出口。”

“你没错。”许致远温柔的说。

兒希接收到他的关心,嫣然而笑,“但是,你知道吗?说我自私也好,现在的我很庆幸当时的任性,因为随着时光的流逝,我逐渐懂事和努力工作,渐渐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不少,俩人见面不再那么冷漠了,有时间我会拉他们俩人出来聚一聚,三人有点回到过去的感觉,很安和。"

兒希始终说得很平静,心里却有了微微的起伏。

而如果不是因为亲身经历,如果不是感受到自杀时死亡所带来的威胁感和逼迫感,兒希想,她不会有今天的此般洒脱的蜕变。

许致远从她的字里行间,除了心疼,泛起更多的是敬佩,敬佩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可人而内心却无比强大的女生。

“致远,我要你认真告诉我,”兒希话锋一转,“你到底还有没有想拍戏的初衷?”

“有,我会继续努力,等待机会。”回答声音不大却很实在,你可以那么坚强,我怎么能不勇敢?

“那么,去试试拍电影吧。”兒希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一部还不错的小说,Y影视公司想要开拍成电影,我觉得里面有个角色很适合你 ,我们主动争取机会,去试试好吗?”

“可以吗?”许致远有些不太自信。

“相信我,再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兒希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把小说带过来给你,你抓紧时间好好看看。”

那天晚上许致远就去拿了小说,熬夜看完了。一大早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兒希面前时,兒希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兒希伸手想触碰他的眼睛,中途又自然的缩回去了。

“喏,”,许致远扬起手中的书,“昨晚熬夜把小说看完了,我平常睡得都挺早,所以一晚睡黑眼圈就特别明显,然后就成这样了。”虽然一脸无奈,嘟囔着嘴却显得格外可爱。可这样的他下一秒又笑得很灿烂,“不过我有信心拿下这个角色,毕竟男二和我性格上本就挺像的。”

“那就好,待会我去买点牛奶给你眼睛消消肿。”看见他这么有信心,兒希真心高兴。

“牛奶可以消除黑眼圈?”许致远一脸茫然。

“至少可以有效减轻啊,我容易失眠,几乎每天都会这样做,相信我,会有帮助的 。”

“你经常失眠吗?那应该很难受吧?还有为什么会失眠呢,是不是身体不好?”许致远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兒希不想回答,反问:“你是问题儿童吗?问这么多,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多话。”

“好啦好啦,我不问那么多了。”许致远小声发牢骚,“怎么像我爸一样,平常也总是嫌我话唠。”

兒希小翻了一个白眼,当没听见。

“可是小希,对于剧本这件事,我感觉你知道的很多,昨天碰到经纪人的时候,我问她她都没反应呢。”

兒希也不想瞒他,就直说了,“因为《燃梦密语》作者就是我啊。”她没告诉他,这部小說里,她最喜欢的角色就是男二,他不是他的原型,却甚于他。

许致远以为兒希开玩笑,“被开玩笑了,这儿可有名字,人作者名叫宁静呢,宁静,还挺独特的,你看看。。”许致远把书放到兒希面前。

可看着兒希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啊,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很多小说家都是用笔名的,而且宁静,致远,宁静致远?!

饶是兒希这么淡定的人,被许致远炽热的目光看得也有些不自在了。

“这是我的作品,我会好好指导你,一定能通过试镜的,相信我。”兒希避开许致远的目光,那种柔软,她无法抗拒。

“恩,”许致远仍看着她,轻轻回应,却没了后话。

这不仅是小希的成名作,更是自己需要把握的机会,为了让自己与兒希笔下的角色合二为一,他推掉了几场小型活动,开始时时把握训练自己的眼神,动作和姿态的机会。好几次停不下来的时候,兒希都觉得他要走火入魔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许致远与角色有一定的融合,有一次,兒希说让他试试某一幕。

“哎,致远,就这一幕吧,有点难度,非常考验状态,需要眼神,气质和动作的完美配合,你等等试试看,过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兒希耐心的把自己塑造的人物用贴切的话语呈现。

终于到了可以试镜的那一天,巧合的是导演要求的就是他们练习的最后一幕,也是最有难度的一幕。

如果说上次看到许致远的表现力,兒希仅是觉得出色,那么这次正式试镜的表演就是完美了。

天色微暗,空荡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路边投射进来的昏黄的灯光,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领口微泄,慵懒随意的靠在书桌旁的窗户边,眼神呆滞,薄唇紧闭,双手微颤,听见外面车鸣声,忽而神色转变,望着远方,目光逐渐柔和,一手缓缓抚上窗户,嘴角咧开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容。短短一分钟的心理变化,兒希感觉自己笔下人物鲜活起来了。

毫无悬念,试镜很成功,导演很开心的谢谢兒希帮忙找到了这么符合形象的新人,他保证,到时再做好宣传,这部电影票房一定不会差。

兒希告诉许致远两个月时间已经快到,到时就不再是他助理了,兰姐会回来继续照顾他。即使很多疑问,许致远也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挽留,兒希心里多少是有些失落的,只是她不想表现出来,这些年,一个人惯了,倔强惯了。

而许致远觉得比起兒希来,自己不够勇敢不够强大,所以他目前更想做的是努力完善自己,证明自己。他相信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强大之时,便是回报她深情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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