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明连秦木晚饭也包了,因为她估摸着他因为身体不适,可能晚饭草草了事。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校园里还剩三三两两晚归的学生。整栋高三教学楼,只有十二班的日光灯突兀地亮着,仿佛一只不愿阖上的眼睛,想要洞察所有的真相。
【“秦木,你还有什么瞒着我?”顾昕明质问他的时候毫不客气,“校医说你低血糖,还说你有胃病,你还有什么毛病,一次性说出来。”】
他还有什么毛病?秦木苦笑,他的毛病他也是最近几年才发现,他哪知道还有没有其他?
再说,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不适与痛苦告诉她。胃痉挛有何不能忍?他不好好吃饭与她有何关系?学校和家庭,甚至他来自他自己的三方的压力,更与她毫无因果。
由他独自一人扛着,就够了。
出校门的时候,他俩遇到了等候多时的张沐可兄妹。在夜风中吹了许久,两人神情有些疲惫,而张沐可看上去更摇摇欲坠一点。
“我以为你们两人今晚要住在教室里了。”张沐晴笑着打哈哈。
“怎么样,秦木,现在还晕吗?”张沐可伸手扶稳神情恍惚的少年,好似是怕他再倒一次。
“谢谢,我好多了。”秦木点头,报以友善的笑意。
“人家顾昕明给你带便当,你不好好吃,还大庭广众地晕在大礼堂的舞台上,真是十足的不给面子。”张沐可在妹妹的影响下,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隐晦地打趣。
“真是抱歉了。”秦木略带歉意地笑笑,领着一众人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他大致是意会到他的朋友们要护送他安全到家的决心了。
一路上,秦木和张沐可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着校荐生的事情,内容无非是“竞争太激烈,自己希望渺茫”的谦虚之词。顾昕明和张沐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对大神之间的谦虚见怪不怪。
抵达了目的地,秦木忽的眸光一黯:“我觉得我这次没希望了,在演讲的最后晕倒在台上,不管理由如何,都会给评委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好久不出声的顾昕明发话了:“你可以考呀。考去Q大,你没问题的呀。”
“危险。”
张沐可兄妹见秦木安全到家之后识趣地回家了,倒是顾昕明“不识时务”地留下来,跟着秦木进了家门。出奇的是,他并未阻拦,导致她以为他家又是空无一人。在见到出院在家的秦母的时候,她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伯母好”,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班上的同学吗?秦木你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要把同学往家里带,你看,家里还乱着,一点都没收拾……你不要见怪呀。”秦母最后一句是对着顾昕明说的。
凭着直觉,顾昕明断定秦木的母亲也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果然秦木的谦和继承于家庭的教育。在这样讲道理的家庭里,也难培养出她这种不学无术的孩子吧。
心情莫名地低了几分。
秦母打开冰箱,给顾昕明倒了一杯果汁。一番自我介绍后,秦母看她的眼神忽然复杂起来。
有这么几秒钟,没有人愿意唐突地说话,屋内静得只剩下挂钟的嘀嗒声和楼下处于叛逆期的孩子倔强地和父母顶嘴的争吵声。
“你是……顾斌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