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云浅更是不解了。
“嗯,若是以后浅儿当真有事需要瞒着我,那也就一定是浅儿遇到了什么难事,不便于对我说而又不得不如此去做,那我只会很心疼浅儿陷入了那样两难的境地,更不忍心再责难浅儿。既无过错,又何谈原谅。”沐瑾钰如是说,“但……我还是会希望浅儿能够什么事都对我说,这样我就可以代替浅儿解决掉那些令你烦心的事了,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只希望我的浅儿能够开心快乐。”
所以,浅儿,不要有所顾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是你背后最坚强的后盾,我会是你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为你扫清所有的障碍。
距离沐瑾钰他们落脚的客栈不远处的郊外,初秋凛冽的夜风毫不客气地在这片树林中肆虐着,或大或小的树木都尽情地摇摆着它们的腰肢,群魔乱舞。而有些不够粗壮的树木实在是跟不上狂风的步伐了,“噼噼啪啪……”地接连倒下,早早地就结束了它们幼小的生命,今晚注定就是一个不平凡之夜。
“王爷,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云小姐的晚膳里放了少量的迷药,云小姐和柳儿此刻应该已经歇下了,她们在天亮之前都不会醒过来。而且此药乃是暗殿特制的,绝对不会对云小姐的身体产生任何的伤害。”
李德顺心疼地看着面前的沐瑾钰孤独的身影,在这片狂风中矗立着。他喉咙处就跟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话语中隐藏着化不去的哽咽。
原本这一路以来都平安无事、又有云小姐在一旁相伴,他可以看出主子依旧刚毅的脸上洋溢着的幸福,但谁又曾想到主子体内的毒却又突然会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世人都羡慕北凌国的九王爷重权在握又独获盛宠,似乎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可是又有几人知道他家王爷在背后受的苦。
王爷出身即带着一身毒素,会不定时地发作,那还只是一个柔弱的孩子啊,又如何忍受得了这份痛苦。他从小就跟在王爷的身边,他还清晰地记得王爷小时候的眉头都没有展开过,更别说是笑了。
每天一碗一碗黑漆漆的药会准时出现在玉轩殿,有一段时间就连他看着都恶心犯吐,但王爷却像喝白水一样一股脑地就喝下肚。就算再痛再苦,王爷也都从来不对皇上皇后娘娘诉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就像现在,王爷毒发,却为了不惊扰到云小姐,只能独自一个人悄悄地在这片荒芜的树林中挨过。
“嗯,你先回去吧。”沐瑾钰云淡风轻地道,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好似即将要经历如炼狱一般痛苦的人并不是他。
“王爷,奴才……”听到沐瑾钰赶他离开,李德顺急了,他怎么能够放心把王爷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有人乘人之危……哪怕他知道墨夜一直都在暗处保护着王爷。
“回去。”沐瑾钰毫不留情地怒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把自己的软弱摆放别人眼前的人。
李德顺只得忍痛跑开,他怕自己要是慢下一步,脚就会不听使唤地迈不开。
玉盘大小的月亮逐渐升至高空,沐瑾钰的双拳也跟着越握越紧,直至青筋暴起,鲜红的血液混杂着晶莹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
手心上早已血肉模糊,他却浑然不知。
最终,沐瑾钰的双腿一软,蜷缩在地,浑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去,再也无力去抵抗那无言的折磨。
痛吧,就这么痛下去吧。
浅儿,浅儿,如果你见到这样狰狞的我是否还愿意对我付出真心,一个如野兽般只知道挣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