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变得温温的了。湛歌一口一口地喝，大脑完全放空。而她对面的晨风还在不停地画，不停地换笔。
看起来就很厉害了。
咖啡喝完的时候，晨风也画好了。但并没有立即拿给湛歌看，而是合上了笔记本，问湛歌：“你画的是什么？”
“喏，你自己看。”反正她对先看后看没什么感觉，就算她最后拿出来，画也不会变得好看的。
果然像是儿童画。一只长相奇怪的兔子，撑着伞的兔子。雨滴很大，地上的积水泛起层层涟漪。画虽然一般，可是配的字还是很有诗意的，像是用毛笔字写上去的一样。
“水积鞋，雨打身，惊恐加寒冷，难忘今夜；湿不怕，雨后人，风声入长夜，明日曦升。”晨风念了出来，“不错呀，才女。”
湛歌只觉得好听，标准的普通话，像是播音员一样，又有感情，听得她惭愧，哪里像她说着一口流利的……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
“别夸我，我会骄傲。”突然间不习惯被人夸，湛歌红了脸，想要拿回自己的画，可是想起，今晚的画，应该是两人互相交换的，更何况，她画在文件夹里，总不能够撕下来吧……
晨风明白的，点头，不过他比较关心的是上边的字，“学过书法的好处就出来了吧，题的字很漂亮。不过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笔写的，我应该没有给你提供毛笔吧。”
湛歌“嘻嘻”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一支笔，外边看上去有些像毛笔，可笔盖又和普通的笔没有什么区别。晨风拿过，仔细研究，打开笔盖，啊，笔头竟然是像毛笔一样是软的，难怪可以写出毛笔的效果。
晨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不好意思啊，人老了，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呢。”
湛歌摇摇头，想起她的笔记本，“我想看你画的。”
晨风不语，把笔记本还给她，然后看她的反应。
搞什么，这么神秘。湛歌嘀咕着，打开。
“啊，是一只麋鹿。”湛歌惊喜地笑了，眼睛也是亮的，“好看，好喜欢。”
比她见过的所有麋鹿都要漂亮。好厉害的人啊，什么都会。
“看见你，我就想起曾经看见过的一幅画，一个女孩，和一只麋鹿依偎在一起。我觉得，你和那个女孩一样好看，所以想要把这幅画画下来送给你，不过时间不够，我先画麋鹿，下次有时间的时候，再把女孩儿也给画上去。”晨风重新拿了回去解说道。
湛歌听得一愣一愣的，晨风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啊，差点忘了。”借过她那支笔，给她题了字，并且认真标了日期。
“你才是才子好不好。”湛歌鼓了脸，“写字好看，写诗也棒，画画也是大触，说话很标准好听，最重要的是，你成绩肯定很好。”
“这都能看出来？”她是怎么看出他成绩好的，他应该没有说过吧。
“哼，你明明全身上下就透出你是大学霸的气息。”反正在她看来，能把那么多事情做好的人，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结果真被她猜中了。
“我母亲是美院毕业的，所以她对我这方面的要求很高。而且她最擅长国画，所以在书法上对我要求也很严格。”晨风拍拍湛歌的脑袋，“不要羡慕啦，有一对要求严格的父母，我也活得很累的。每个人都想要做得更好，你一定也是的。不过，你还年轻，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湛歌点点头，把笔记本和笔放回书包，“我要回学校了，不然错过宿舍关门的时间，我就回不去了。”
“我送你吧。”晨风主动说道，“外面很黑，晚上的小巷子还是不太安全的，我送你回去，这样我才能放心。”
湛歌也不反对，虽然她并不怕黑，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出到了室外，也没觉得有多热了。夏夜的风凉爽得刚刚好，一出门就迎面而来的一阵风，吹得湛歌越发愉快起来。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噢。”对她来说应该还蛮重要的吧。
“问吧。”
“那个……带我进来的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
晨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起来，他还以为湛歌要问什么专业的问题呢，结果这么留意漂亮的姐姐。
“叫顾清浅，记住了吗？”他又忍不住摸摸湛歌的脑袋，头发软软的让他总是想去玩弄一番，“她还有个哥哥，叫顾清扬。我们三个一起经营心理咨询室，我们都是同年级的同学。”
湛歌点点头，已经用心记下两个新的名字，其实好听的名字真的很好记啊，漂亮的姐姐配上好听的名字，“名字也好好听。”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晨风说道。
“恩，我觉得我们的名字都很好听。不过我的名字说是好听，不如说是好看。”湛歌说着说着就笑了，“但是第一次听到我名字，大多数同学还以为是战歌呢，战斗的歌。”
“你被同学们讨厌过吗？”晨风突然问。
“恩……有的。”湛歌语气很轻松，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有过全班都孤立我啊什么的，不过还好啦，都熬过去了。我的高中同学都很棒噢，大家都对我很好。”
“那就好。”恰好到学校门口，晨风停了下来，“湛歌，真心的说，和你成为朋友，不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心理咨询师，我才答应你的要求。而是你身上带着独特的魅力，你说话软软的很好听，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你吸引着大家，去和你成为好朋友。离开你，一定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离开你的人不够好。明白吗？”
“好的。”这回湛歌眼睛真的笑得弯弯的了，感觉自己要笑出酒窝，“好朋友再见，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