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间,知秋手机“嗡”地一震。
点开微信,是髙霏的回复:“哈哈哈,你那房东说得不错,你确实size没有选好,像你这种B cup不足,A cup 有余的情况,确实穿A会更适合。你房东眼光不错哦,短短几秒就能道出真知,想必也是情场披荆斩棘之士!”
“别开玩笑了,你都没见当时江寒推门时候的表情,简直精彩,整个人都绿了!不过……”知秋回想起江寒后来面泛酡色地低声斥她“还不快把衣服穿上”,竟有一丝好笑的感觉,接着告诉髙霏,“不过他看上去人不坏,起码……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猥琐低级的意味,倒是坦坦荡荡的。”
毕竟,在读到他悄然留下的字条时,知秋的心暖了一瞬。
鳞次栉比的高楼广厦堵住了望城全部的出口,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奋斗者在没有缝隙的群楼中相互协作却又各自独立;每个人都怕寂寞,却不愿主动慷慨给予他人善意和温暖。
在知秋来到望城的一年半里,除了髙霏外,她竟第一次对一个人凭空产生出信任的感觉来。这一年半以来的小心翼翼,似乎在斗嘴里渐渐消解了。
“呦呦呦,你还替那个毒舌说话?也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说某人嘴毒面冷,势大威足?你们俩也真是逗,直肠的太阳撞上恶毒的冰山,认识第一天就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第二天就起冲突,第三天直接单方面赤果相见!我看,照这个态势下去,你今天晚上就要和那什么江寒接吻!”
髙霏说完,自己捧着手机乐呵呵笑个不停。
知秋狂翻几个白眼,立即回复:“火星撞地球的概率都比我和江寒接吻的概率大!江寒可是说了,他对我这种女孩没有丝毫兴趣,还说我太吵了!阿西吧!我对他也没有丝毫幻想,我喜欢的可是温柔的绅士,这个你是知道的。”
趁着BOSS杨在训斥其他同事的空隙,知秋在便利贴上再次写下“江寒”两个字,然后在上面大大地画了个叉,撇撇嘴:“江毒舌,呀呀个呸!”话音一落,竟逗得自己笑出了声,引得隔壁王姐探过来,不明所以地瞧着知秋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诅咒谁。
另一边,江寒连打三个喷嚏,眉头一蹙,喃喃地说:“六月感冒?切。”
看来,有人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
谁呢?除了一贯调侃他严苛、不近人情的同事外,他倒是又想起一个人来……
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尖抚上下巴处的创可贴,指腹轻轻划过,有颗粒感,像前晚她的指尖拂过的感觉,让他悄悄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当时,她距离他太近了,近到他能感觉到她头发上散发出的热气。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知秋,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他依然加深了心中的疑惑——
一个外表如此恬静清丽的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咋呼?
他不喜欢吵闹的女生。
而且,从性格上,夏知秋和“她”相比差得实在太远了,连洗手间门上挂着的卡纸也是……字也写得太丑了!
切,江寒摇摇头,笑自己怎么突然想起了知秋,挽起衬衫袖子,继续极其快速地敲打起键盘。
他不知何时,褪去了早上出门时的休闲装,换上了熨帖的衬衫西裤,干练倜傥。
忽然,江寒脊背骨一凉,打字的手一滞,心头闪过个莫名的念头来——谁在诅咒他?
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蹙起,江寒下意识地在文档上敲出三个字:夏知秋。嘴角微斜,江寒冷哼一声——总有刁民想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