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主人是来真的,毳珏顿首,“属下不敢。”说着便提起剑,擦过苏璃秀身边,狠狠瞪了一眼,看到她愣愣的表情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二哥,真的没事吗?”转眼看向风华绝代的二哥,一脸的忧心忡忡。
“无碍便无碍,三妹何时学会啰嗦了。”苏璃尘板起了脸孔,显示出几丝愠怒。
权当他真的无碍,苏璃秀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应允下前往通州的路。
果然,一路上少了不少白眼奚落让苏璃秀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可是……
“二哥,你要跟我一起坐马车吗?”双目定定的看着悠悠然坐着打坐的某二哥,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难道他真的受伤了?
“秀秀……”身子猛然一轻,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苏璃尘怀中,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像个算计的狐狸,“秀秀不喜欢同二哥同坐一车?”
美色当前,如果说个不字岂不太矫情?于是乎……
“哪有,二哥肯同三妹坐一车,三妹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二哥你的脸色很不好,真的不需要……”
苏璃尘垂下天人般的身姿,吻住他叽叽喳喳的小嘴,浅尝辄止,“二哥很好,三妹切勿挂念。”垂首伏在她耳朵,不知轻轻念叨了什么,苏璃秀忽然一张俊俏的脸红的滴血。
慌忙摆正姿态坐到了马车尾端,活像个受了惊的小鹿,胸口‘碰碰——’跳个不停,而始作俑者却放声笑了出来,玩味的眼中满是深究。
驾马车的鎏邪第一次碰见苏璃秀,自然没有鹤阚来的淡然,平时一向冷情派的他此时此刻也有点嘴角微抽。
主人这笑……真真是阎罗来临……
“主人极宠三小姐,鎏邪以后便会知晓,主人从不肯轻易显露出他的心情如何,除非是自己信任之人。”似乎知晓鎏邪心中的疑惑,前头带路的鹤阚飘飘然自口中说了出来,语气很淡然,并没有多少感情,也说不上多少玩味。
鎏邪深深看了眼鹤阚挺直的背部,清冷的眉间扫过凛冽,顿时寒风乍起,似乎这秋,来的过早了……
冷冷地开口:“与我何干。”
鹤阚纯当自己自言自语,这个寡言少语的家伙总是那么冷血无情,对于旁的人不会过多的担忧和关注,从不把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倒是毳珏,样样事情写在脸上倒是天真了几许。
鎏邪如此, 必定是有过不少的经历,城府修炼及此,果真极品。
“主人的探子已经在通州集结,鎏金帝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鎏邪,你存在的国度已然改朝换代,你难道就不能……”每每看到鎏邪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鹤阚都有种想要劝他放弃的念头。
“丧国之仇,不共戴天!”每每回答鹤阚的,唯也总是这句话。
微微摇了摇头,鹤阚不再说话,这个闷骚葫芦,什么事情都藏于心中,即使身受重伤亦不显露出来。要强的他有着尊贵的血液,自是不允许其骄傲被陨落。
“站,站,站,站住——”马车赶着赶着,忽然跳出来一个手持砍刀的老婆婆,极其搞笑地挥舞着与其身份不符的大刀,口中念叨着“此,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我栽,想从此处过,留,留下买路财。”
鎏邪冷冷地睨了一眼,停下马车,俊脸不怒自威,“让开——”
“留,留下买,买路财我就让开。”老婆婆滑头又害怕地挥舞着大刀,布满褶皱的老脸不停地朝旁边高高的野草丛中看去,不知道在看些是什么。
“让开——”鎏邪右手已然手起刀落扔出了一只墨色的棱形飞镖,却不料,被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给躲过了?!
鹤阚瞪圆了眼睛,似是不相信一般,鎏邪的飞镖弹无虚发,世上能躲过的也只有寥寥几许,这老者……
上下审视了一遍,她的双脚还在哆嗦,两只浑浊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极不集中。这让鎏邪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
“我们有要事要前去通州,老婆婆可否让路?您要买路财,请问十两银子如何?”鹤阚耐着性子说道,十两银子在普通家庭里足以花费半年。
老者冷哼一声,老脸通红通红,不买他的帐,“老身老骨头一把,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也不多给点银子,给我千两银子安葬费也可……”
看着这老婆子狮子大开口,鎏邪暴怒,“千两银?你个老婆子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微微眯起浑浊却洞彻的目光,老婆子定睛的那一刻,骤然间害怕起来,“你不是,你不是……你还活着?”
鎏邪皱眉,还活着?什么意思?“你认识在下?”
老婆子不禁激动起来,颤抖着双手就朝边上大喊起来,“八殿下还活着,八殿下还活着,你们几个赶紧给我出来——”
八殿下?
闻言,鎏邪鹤阚二人脸色巨变,马车内的苏璃尘二人亦是察觉到了不妙,撩开了马车帘,定目看去,却见草丛中一阵嘈杂传来,纷纷跳出了十多个打扮落魄之人,故意打扮的穷苦,却依旧掩饰不住的威严。
鎏邪傻了眼了,淡然的他已经不淡定了,慌忙下马,看着边上出来的一个手持一把鎏金宝剑的男人,人已过中年,苍老而落魄,不认识的一张脸,必定是易容过,“司马大将军?”
那男人原以为是老者胡言,权当只是出来看看,怎料果真是八殿下本人,当场激动地一把扯落面上的约束,顿时清亮不少,威严挺拔,是印象中的人,“八殿下,七年了……下官遵循着皇后娘娘的懿旨找寻了八殿下七年!殿下竟然来了这凰炎国。”
说着,司马成功便要跪拜,鎏邪急忙扶起,面色略微有点落寞,似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一般,恐慌瞬间浮了上来,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鎏邪已非当年14岁的鎏邪,已经成为了大人,“司马大将军切勿多礼,我以为你们已经……”
边上之人见司马成功扯落面皮,纷纷效仿,侧目看去,戛然,竟均是当年的臣子大将,为了找寻自己竟落魄至此。
思及此,鎏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14岁那年被叔父设计陷害,父皇被杀,母后为保他一命不惜招来无嗔大师替他解命,终付出了死的代价,而他逃出宫后被追杀了几日几夜,终被苏璃尘所救,发誓忘却以前的事情,只一心效忠他,还有自己的血海深仇。
“皇后娘娘是我们的恩人,八殿下自是我们要拥戴的国主,为了八殿下,我们无怨无悔。”先前那老者亦是扯下了面皮,露出了姣好的面容,没有方才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声音也娇媚不少,一双柳叶眉下镶嵌着乌黑纯澈的眼睛,大大的,楚楚可怜,吹弹可破的肌肤,比之苏璃秀,过之而无不及。朱唇未染自红,煞是惹人怜爱。
看清楚面相,鎏邪大骇,忽然不知怎么说话了,“你,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