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被几个女生好一顿修理的事儿,商韫还是跟当年一样没个正形,反过来又打趣当年事后吓得面红耳赤急忙逃跑的她,一番插科打诨中免不了提到傅斯微。
“老实说,当年要不是因为傅斯微,我猜你铁定不会救我。”商韫举着酒杯,忽而话锋一转,眼神别有深意。
阮舒一愣,端了杯桌上的的红酒与他碰杯,笑道:“商师兄,我只能说要是我早知道被你们戏弄的后续,肯定等你们被扒光得一点都不剩之后,再去喊人。”
商韫也笑了笑,小啜一口酒,再抬头看她,“傅斯微在市中心的医院工作,而他却不记得从前的所有事了,这些你现在都应该知道吧?”
阮舒有些意外,听上去,商韫似乎在更早的以前就知道这些事了。
“商师兄,你一直都和他有联系?”阮舒微讶,忍不住问道:“那他是真的不记得……”
后头的话终是欲言又止,商韫的视线移开,落往不远处的方向,开口道:“我是当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碰到他,他当时是过了一个军训期才来报道,据说之前是和我同在金融专业,后来转到临床医学,见到他时,他就已经不记得我了,几乎不记得所有的人和事,只有一些非常模糊的片段。”
阮舒回想起除夕夜那天傅斯微看她的陌生眼神,微微咬住下唇,“他之前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也许你得问问他了。”商韫朝不远处举了举酒杯,目光定格在人群中最耀眼的一抹身影。
阮舒扭头,一眼便望到众星拱辰的楚繁,心下愕然,“难道你的意思是,楚繁跟傅斯微当年的意外有关?”
商韫敛下眸子,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耸耸肩:“这是你自己猜的,我可不爱做挑拨离间的小人。”
面对他的含糊其辞,阮舒正要再追问,握在一只手上的手机蓦地震动起来,她只好去接听电话。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一愣,随后滑动接听键。
“君月醒了,在半小时前。”傅斯微低沉得似大提琴般悦耳的嗓音在她耳里沙沙响着。
不知道是阮舒和傅斯微第一次打电话还是因为君月苏醒的缘故,她竟觉得他的嗓音不似平日的冰冷,倒似清风徐来。
“那我待会就过去看她。”阮舒立即说道,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与他那日所说的“多管闲事”,转而有点讷讷地说,“现在这个点,是不是有点打扰君月她们母子?如果是那我……”
“没有。”傅斯微打断她,顿了顿,“我待会有手术,君月的母亲早上有事回了老家,又恰巧病房值班的护士也请假了。”
所以,打这个电话最终的目的是让她暂时照顾人的?
阮舒答应下来后,挂了电话抬头便看见商韫一脸探究的审视她,显然是看到了来电显示,她只好硬着头皮和他打了声离去的招呼。
她披上外套离开之前,忍不住再回头扫视了眼大厅,楚繁正携着一位名门淑女缓缓滑入舞池,似乎完全忘了她这个女伴的存在。
其实,这些年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络绎不绝,走了一个便永远有下一个前赴后继地接替而来,而她,终究也只是里头可有可无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