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项嵘拉着安忆苦来到阳台晒太阳,阳台上放着两把藤椅,藤椅中间透明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项嵘修长白皙的手拿起茶具慢条斯理地操作着,先是烫壶,然后拿起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穿透秋风钻入鼻中,心在此刻渐渐沉淀,大脑却是一片空宁。
接下来的三天,项嵘没让安忆苦回她自己的小窝,也没有去公司,而是每日两人相拥着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吃了饭就在阳台上泡茶、晒太阳、散步。
第四天清晨,安忆苦被窗外滴滴答答的声音吵醒,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呆呆的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顺着有些光秃的树枝蜿蜒而下,最后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与大多数人一样,不喜欢雨天,特别是秋天的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而寒冷总难免给人带来愁意。
一双有力的臂弯一个温暖的怀抱,项嵘将安忆苦揽进怀,因刚睡醒而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安忆苦的耳边响起:“在想什么?”
安忆苦没有转身,只是将身体往后靠了靠,汲取着项嵘身上的温暖,轻轻地摇摇头,就这样安静地靠在项嵘的怀里,一时室内安静了下来。许久,安忆苦才缓缓说:“今天不能晒太阳了。”
项嵘轻轻抱起安忆苦将她放坐到床沿,痞痞地抬起她的下巴说:“想晒太阳还不容易,来,给爷笑一个,爷就带你去晒太阳。”
安忆苦噗嗤一声笑了,瞬间将她的愁绪打散,刚想说话,唇已被覆上,啃咬间听到项嵘闷闷地说:“这是还我的起床吻。”
这一吻不同于以往,过了很长时间还在继续着,就在安忆苦感觉快要窒息时,项嵘终于放开了她,安忆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急促的喘息着,项嵘也同样喘息,二人的喘息声合于一处。过了片刻,安忆苦刚要推开他,项嵘忽然伸手将她的头按在他的心口处,哑声道,“听见了吗?这里不知何时起好像被换了一个零件,从不知心跳是什么感觉的它,如今因你而活了过来。”
安忆苦清晰地感觉到了项嵘心口怦怦的跳动声,她佯装不解,故意道:“什么也没有听见。”
项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眸光温暖似水。“当真?那再好好听听,再听不见我就吻你。”项嵘声音又哑了几分。
安忆苦煞有介事地说:“据我对医学的简单了解,人体突然心跳加速,可能是由于受某外界事物刺激影响到枢神经系统、心脏和呼吸系统,加强了血液循环,从而也兴奋了心脏。我想可能是因为你睡觉时做恶梦了吧。”
项嵘捏了下安忆苦的鼻子好笑道:“自从有了你这个香软的抱枕后我就再没有做过恶梦。这觉得这么容易就能逃避我的索吻么?”当他问最后一句话时,口中的热气吹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
安忆苦身子一颤,又羞又恼地道:“嘴唇长在我脸上,岂是你想吻就能吻到的。你这是上瘾了啊?”
项嵘低低笑着,手臂收紧,让两人之间再不留一丝余地,对她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是,我是上瘾了,你的眼、你的眉、你的鼻子、你的唇、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上瘾,你是让我对它们上瘾的罪魁祸首。你说该怎么办?”
安忆苦本来半红的小脸此时彻底红了,她感觉脸上火烧火燎一般,不敢看他的视线,嘟囔道:“既然已经沾染了彼此,那就一辈子都不要戒掉。”
“恩,一辈子都不戒!”项嵘抱着安忆苦不动,只感觉怀里的身子娇软无骨。“我们结婚吧!”
安忆苦愣了一下,又将头贴在他的心口处,软软的说:“好。”
这下轮到项嵘愣住了,他没想到安忆苦会如此干脆的答应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温柔的笑着说:“小傻瓜,哪能这么简单的就将你娶了,我要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和一个特别的领证仪式。”
安忆苦反手抱住项嵘的腰,“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
项嵘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没有说话,片刻后才缓缓道:“走,带你去晒太阳。”
“不晒了,再晒人都晒傻了。我今天要去公司上班。”
“小工作狂,放心吧,有俞佳在,你们部门乱不了,正好乘这个机会让她锻炼锻炼。”
安忆苦从项嵘的怀中坐起,看着他严肃地问:“你不会是想我们结婚后让我在家做全职太太吧?”
项嵘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的思维可真跳。我想以后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你,抱到你,亲到你,自然不会让你在家发霉长蘑菇的,你现在的部门离我的办公室远了点,所以我准备给你换个职位,办公地点嘛就在我办公室隔壁。不过你若是想在家我也没有意见,顶多我将办公地点挪回家,有会议的话你陪我一起出席。”
安忆苦斜睨了他一眼,“感情我成二十四孝保姆了。”
“不,咱这叫夫唱妇随。”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去别的地方晒太阳,而是去了超市。在项嵘家住的这几天,每顿饭都是项嵘负责做的,刚开始安忆苦觉得住人家的吃人家不太好意思,便自告奉勇地想要一展厨艺,却被项嵘拒绝了,当时他是这么说的:给喜欢的人下厨做饭是一种享受,希望看着你尝出笑颜,将心慢慢长圆。你若觉得过意不去就负责刷碗吧,青花白璧,圆缺易碎,冷暖聚散,匆匆过客,我,不喜欢。
之后安忆苦每次刷碗,总会想起项嵘当时说那句“冷暖聚散”时桀骜清冷的身影,很孤单也很…脆弱。
当他们驱车来到超市已是十点多,买好东西再赶回去做午饭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两人便在超市慢慢悠悠地闲逛了起来。大到家用电器,小到抹布纸篓,他们一件件看过,一样样挑选,不知不觉已买了很多东西。
最后他们来到生鲜区,项嵘对安忆苦说:“咱们今晚换个口味,吃个西餐如何?”
“好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项嵘宠溺地点了下安忆苦的鼻子,然后开始认真地挑选起了食材,因为安忆苦偏爱吃海鲜,所以他准备做个香煎鳕鱼。安忆苦则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看着超市中来往的人群。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顺着人群,安忆苦想也不想了跟了过去。当项嵘挑选好鳕鱼转身时发现身边只有辆购物推车,安忆苦已不见踪影。